虫曷成字

【露中】星光

宇宙战记，苍蓝钢铁的琶音+BTX梗，架空设定HE多CP主露中，大脑洞系列，非国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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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固执

 

「没有外伤，各器官也都良好运作，心脉一切正常，」拉赛格看着医疗仪器中的各种数据汇报着，「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醒过来了。」

王濠镜听完松了口气，然而星灵的下一句话却又让他高兴不起来。

「只是，根据记录芯片显示，王耀在失去意识前情感波动突破了临界点，就像短路，可能会有些后遗症。」

「突破临界点？」

「用你们人类能理解的话，就是精神上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大脑可能为了自保做出点过度的反应，王耀的情况……」拉赛格回想起现场的一片狼藉，「大概是暴走了吧。」

王濠镜也跟拉赛格想到一块儿去了，「你确定那是我哥做的？」他虽然知道自己的大哥有一定的武力值，但应该做不到那么恐怖的程度，那已经突破了人类肉体的极限了。

对此拉赛格却抱持着不同的意见，她耸了耸肩，「你别忘了，人在遇到紧急情况或者危及生命的时候都会爆发出惊人的能量，更别说王耀是经过改造的人类。」

如果在紧要关头看见什么受到极大刺激的话，化作战争兵器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我有点好奇的是……」星灵露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微笑，「究竟是看见了什么会让这个情感缺失的王耀一下子爆发……」

王濠镜只想到了一种可能，他看向星灵，从对方蓝色的眼眸中他看见了拉赛格其实跟他想一块儿去了。

应该跟伊万·布拉金斯基的重伤有关。

「他怎么样了？」王濠镜叹气。

拉赛格拉开一边的监视器，屏幕内伊万正沉睡在特殊的医疗床上，亚瑟正在给他治疗。

「亲爱的先生们，」拉赛格跟人类混久了之后把这个种族特有的阿谀奉承学得像模像样，「布拉金斯基号的情况如何？」

「啊~亲爱的拉赛格小姐，让你见到我因为忙碌而不成样的丑态真的是……」

「少废话胡子佬！！你就坐在那里像个大爷似地翘着二郎腿！忙个屁！」一旁的亚瑟直接暴怒而起毫不犹豫地打断他家舰长的滔滔不绝，也就在面对弗朗西斯的时候，一直好脾气的亚瑟才会变得如此暴躁。

也许这才算是他真性情的一部分吧。

教训完弗朗西斯，亚瑟转过头看向拉赛格，「情况有些不容乐观，女士，虽然身体上的损伤我用纳米机器就能帮他完全修复了……但是……」

拉赛格没有回答，而是等待对方的下文。

「一直以来的超负荷运作已经让他的核心系统造成了无法挽回的重创，亏他还能坚持到现在……」

也许正因为是超越普通舰船的大战舰级别，才能依靠那强悍到逆天的演算功能来竭力维持各机能的运作。

亚瑟叹气，不过这也快到极限了。

「核心区的数据太过复杂，就凭我的演算能力根本无济于事。」恐怕伊万自己都已无力去挽回了吧，毕竟核心影响着演算的能力，核心受损，演算能力自然而然会受到影响，下降的结果会令系统处理完全跟不上需求，进而只能强硬提高演算速度，但那只会加速核心的损耗……

简直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还剩多少？」

亚瑟粗略估算了下，「被这么一折腾后，可能发挥一半的实力已经是极限了，如果再来一次，」亚瑟顿了顿，「再勉强自己发挥百分百的能力强行演算的话，不需要敌人击沉，布拉金斯基号就会自动解体了。」

「不行，必须想个办法阻止，」王濠镜忽然插了进来，「他是现在唯一的保障，还不能倒在这种地方！他还有很重要的任务没有完成……」

拉赛格和其他人不约而同地眯起了眼。

「看来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啊，副团长。」星灵拖长了音，带着冷嘲热讽。

亚瑟直勾勾地盯着面有所思的王濠镜，毫不客气地质问，「能否告以实情？王副团长？」

王濠镜却惨白着脸摇摇头。

「布拉金斯基号都这个样子了！你们人类竟然还打算隐瞒？！」

「小亚瑟……」

然而王濠镜依旧只是摇头，「这是我们父亲和布拉金斯基号的约定，在时机还未来到之前，或者身为现任族长的大哥点头之前…或许大哥他已经不记得了，但我们依旧必须死守这个秘密……抱歉……」

「那我亲自问伊万！」

「你觉得他会老实告诉你吗？」

「哼，」亚瑟扭头看向沉睡中的伊万，「难道我们就看着他自动解体？然后所有人在真空状态里躺尸漂流？！」

「……能不能加一个限制装置？」王濠镜问道。

拉赛格却有些犹豫，「可以尝试一下风暴战舰上的拘束器……但是我也不能保证有没有效果。」

风暴战舰是星灵一族的骄傲，是汇聚了现所有科技力量打造出的顶级战斗型航母。

「既然是风暴战舰的零件应该可行，」想了下，王濠镜决定试一次，毕竟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王家的心血毁于一旦，「能装吗？」

亚瑟和拉赛格对视了一眼，然后又低头看向坐在一边的弗朗西斯，后者耸了耸肩朝他摊了下手表示这事他无权做什么决定，末了，柯克兰号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那就装上。」

「麻烦你了。」说完，那边就挂断了通信。

「这家伙如果发现恐怕会生气的吧……」弗朗西斯开口打破了气氛中诡异的沉默。

亚瑟头也没回，继续他的修理工作，「不是会生气，是肯定……以那家伙的性格宁愿玉石俱焚也不会甘心退让的……」

弗朗西斯头靠着椅背看着灰白色的天花板，默不作声。

「那小亚瑟你会生气吗？」正在演算的亚瑟顿了下，即使不回头，他也知道那双漂亮的紫罗兰色眸子此刻正盯着他的后背。

会生气吗？亚瑟不知道，毕竟他没有遇到过伊万这样的情况，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如果装上了这个东西就没办法保护好契约者的话，我可是会发誓把所有的一切拉下地狱的。」

弗朗西斯哑然失笑，也是，他怎么会忘了呢，作为缔结契约的双方，这些舰船的AI视主人的命高于一切，就像当时柯克兰号沉船的那一瞬间，亚瑟用尽最后的力量保住了舰长弗朗西斯的命。

「哦对了，」弗朗西斯忽然想起了什么，「那些分身团子们呢？」

「控制权暂时先转移到我这里了，」亚瑟一边敲击着治疗仪的键盘一边说着，「他这个状态还是让他先顾好自己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要演算那几个团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尾音微微有些上翘，身为战舰应有的骄傲亚瑟可是不会输给任何人。

弗朗西斯放心地托着腮，口气变得揶揄，「什么嘛，看不出来你这家伙有时候还挺温柔的……」

「啧……什么温柔啊！！你别给我胡说八道了！！」

 

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看到王耀被虫群团团围住，差点被尖刺射穿身体的场景，伊万终于忍受不住这样的虚拟回放强迫令系统从休眠中恢复过来。

熟悉的天花板，他眨了眨眼，同时打开数据网开始检查自身的情况。

「醒了？」

动了动脖子，王耀面无表情地坐在他身旁，身上披着一件外套，似乎刚从诊疗室里出来就跑到伊万这里了。

「嗯，」伊万应了声，用力撑起身子慢慢坐了起来。头还是有点痛，他蹙眉晃了晃脑袋，「小耀你还好吗？」

「还行，至少比你的状况好太多了。」

「你还真是会开玩笑~」伊万弯起了眼，「那点损伤对我来说只是皮肉……」

「我见过你的核心了。」王耀闭起了眼，平静地阐述着一件事实。

伊万难得地沉默了。

见伊万没有回话，王耀便继续说了下去，「作为战舰的AI，你的自我管理能力就那么低吗？」

伊万没有反驳，「我至少忠实地执行了舰长的命令哦~」“忠实”和“命令”两个词伊万还故意加重了音。

言下之意王耀自然明白，伊万的核心会破损成那样，他也负一定责任。

「我跟濠镜讨论过了，会在此地多留几天，你就安心维护和调整，」王耀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你的身上还背着好几条人命，我可不容许你那么简单就报废了。」

「根本不需要延时，小耀，」伊万笑着，然后自顾自打开了信息数据网，紫色的光芒比以往黯淡了许多，有些数据模块甚至出现了花屏，「几个小时就好。」

「伊万·布拉金斯基，」王耀抱着双臂，「我发现自从核心出问题后，你是越来越听不懂人话了？这是舰长的命令。」

「我有选择命令的权利。」AI依据笑着，但眼神却冷得渗人，「哪怕是身为契约者的你，只要我不乐意，那谁也奈何不了我哦~」

王耀被掐脖子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只是现在的王耀和伊万，已经不是那个时候的他们了。

演算到一半，伊万似乎发现了什么，他微微眯起眼朝一个地方探去，「那群碍事的家伙……竟然给我的身体装上了这么个讨人厌的东西……」数据图上赫然一个红色的标点显示着拘束器的存在，「真是碍事呢，拆了吧。」

一只手从环绕着伊万的数据网外钻了进来，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伊万抬起头，看着王耀，那双琥珀色的瞳孔中，温度又消失了。

「不准拆。」

伊万扬起笑脸，「我偏不，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小耀。」

王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松手，反而收紧了手指，伊万皱起了眉。

「应该是，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伊万，」他直直地盯着他，看不出情绪，「不然还得浪费纳米材料来修复你的手臂。」

「王耀，你是认真的吗？」伊万收起笑脸，面色肃穆，「你应该知道他们在我身上装了什么，你那么想死？」

「如果放任你把那东西拆了，才真的是让我提早没命。」王耀一字一句说得极慢，「你一旦报废我还会有活路吗？」

从利益最大化的角度来看，这样的做法的确可以延长舰船的寿命，然而……伊万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人，这么做却无视了他自身的感受。

他明明还能……

末了，伊万叹了一口气，「小耀，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他晃了晃被抓的手臂，「相信我，不会乱来了，可以放手吗？」

「能相信你？」王耀眯起眼。

伊万欲哭无泪，面露委屈，「被你们一群人这么盯着，我能撒谎？」

安静了两三秒，王耀这才松手，「为了我，你也必须活下去，伊万。」

「那是当然哒，」伊万勾起了唇角，亮晶晶的紫眸中映着眼前人的身影，「这趟旅途还没结束，我还不能倒下呢~」

算了，不过就是多了个零件，并不影响运行。伊万默默地想。

不过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可就由不得你们了。

小耀，既然你的父亲把你托付给了我，那么作为你的舰船，我也必须履行我的职责，保护你的安全，实现你的愿望。

不惜一切。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