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曷成字

【露中】星光

宇宙战记，苍蓝钢铁的琶音+BTX梗，架空设定HE多CP主露中，大脑洞系列，非国拟

最后的片刻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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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物是人非

 

「……伊万，发生什么事了能让你那么高兴？」安静的病房内,王耀舒舒服服地靠在大枕头上侧过脸看着坐在一边给他削水果的心智模型，暖暖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给珀金发色的人身上镶嵌了一圈金边，王耀随意地眯起了眼。

被问及的人没有抬头，继续着手里的活儿，「有吗？」老实说他并不善于生活上的某些技艺，最初跟着搜索到的处理水果的刀法学习，手势重得令王濠镜都看得心惊肉跳，生怕对方下一刀直接把自己的手指头砍下来，只得快速上前把东西从对方手里夺下了，免得糟蹋食物。

为此基尔伯特还狠狠地嘲笑了伊万一把，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不过结果就是被皮笑肉不笑的伊万一肘子打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不过这的确也深深刺激到了伊万，连那个基尔伯特都能把路德维希健康地拉扯大，好歹他还是“全能”型，怎么能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呢？

就跟当初和小团子练习料理的时候一样，之后王耀的点心里每天都会适时地出现各种水果，从最初难以辨认的形状，到现在能够快速地削出兔子苹果，伊万的进步不可谓不神速。

「……如果没有的话那就是我的错觉了。」说罢，王耀转回头，继续沉默地抚摸着睡在他身上仿佛洋娃娃一般的7号，这是伊万特意从船上带出来给王耀解闷的。

但自从苏醒之后，那张精致的脸蛋上，就再也没有露出过曾经熟悉的笑容，一直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哪怕包括伊万在内来看望的人想方设法讲些有趣轻松的段子，王耀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不出任何情绪。

伊万停下手里的活，他抬头专注地盯着王耀，琥珀色的眼眸依旧，只是变得更为淡漠，「应该不是小耀的错觉，」他看着那双眼，并在对方的眸中看到了自己的轮廓，「小耀活着，自然高兴。」

他微微一笑，仿佛听到了冰雪融化的声音，在灿烂的阳光下。

看着伊万温和的笑脸，王耀微微有些疑惑，他并不明白伊万为何要这么高兴，但并没来得及多想，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蓝色的女性星灵慢悠悠地飘进来为王耀进行惯例的身体检查。

他对着拉赛格点点头，把熟睡的7号放进伊万怀里，躺回床上看着星灵在他身边忙活，似乎想到了什么，王耀开口问她，「我什么时候能够离开这里了？」

星灵的手微微一顿，她与伊万对视了一眼，后者轻轻地问他，「小耀想离开这？」

「我想我恢复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应该继续去寻找我的弟妹。」王耀言简意赅，虽然看起来有些勉强，但伊万的确能理解他的此刻迫切的心情，他们在这里待得太久了。

贝什米特舰的危机已经解除，王耀苏醒，布拉金斯基号的修理调整也全部完毕，也到了继续踏上路途的时候了。

不过跟以往将会有些不太一样。

「小耀，我们会离开，不过恐怕得再多带几个人。」伊万俯下身，轻声回答他。

王耀皱了皱眉，「还有谁？」

「迪亚士商队。」

「全部？」

「是的。」

看伊万一脸淡然，王耀自知在不知道的时候，伊万应该跟对方达成了什么协议，不过他不想去追究，以这头熊的性格现在他不会伤害自己，只要不妨碍自己的计划，他便放任伊万做任何事。

「随你，」他闭上眼不再看他，「都交给你处理了。」

看着王耀的睡颜，伊万抿了抿嘴，嘴角微翘，「好。」

 

「你要习惯。」检查完毕送拉赛格走出病房后，星灵悄悄地跟他说道，「没有了感情的人对任何事都是冷漠的，他不会再像你记忆里的那样……」

「我知道，拉赛格，」伊万没有看她，他侧过身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看着屋里安静午睡的人，仿佛时间都在他身上停止了一般，透着祥和宁静。「小耀能活下来对我已是万幸，我不会奢求更多了。」

星灵侧过身跟随着伊万的目光落到屋内的人身上，眼神复杂，虽然她在旅途中跟很多各色人类交流过，但对他们有些行为还是难以理解，比如在生死存亡的时刻会乞求所谓的连存不存在都要抱持质疑的“神”，再比如……

现在的王耀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王耀了，可以说换了一个人格都不为过，为何眼前的心智模型还能待他如初？

如果只是所谓的生态链接，那之中蕴藏的情感又作何解释？

「心智模型，你是由人类创造的，」拉赛格链接器官的末梢在微微发光，虽然她并不能和伊万达成链接，但这是一种现象，表示星灵渴望了解某些信息的现象，「所以称呼你为人类也不为过……」

伊万回过身，紫晶色的眼注视着拉赛格，高傲的星灵此刻正跟一个异族对视着，不知为何，伊万从那双无瞳孔的眼中，似乎看到对方掺着笑意，似乎有些不怀好意。

「我很期待你和那个……人类……王耀的今后，可以让我当参考样本吗？」

就好像实验室解刨的青蛙和小白鼠一样的说法令伊万本能地拧了下眉，他知道拉赛格并无恶意，但星灵这种说话态度着实让人有些生气。

「你还真是得寸进尺呢拉赛格，」伊万皮笑肉不笑地回答，他即便知道星灵纯粹只是好奇，但有能利用的价值还是必须要让它最大化，「你们商人不是最讲究等价交换么？让我和小耀当你的样本，难道是无偿的？」

星灵沉默了，先前作为治疗王耀的交换条件已经达成，自然不可能再用同样的方法吸引他了。

这个心智模型，拉赛格似是恼又带着点赞叹，别的没学好，奸商的本领倒是学得挺有板有眼了。

「哼，讨价还价，人类的恶习。」

「大家都为了讨生活，你就理解下吧，而且不能伤害到小耀。」

「这有何难？」星灵微微后撤，飘到了更高的位置，连伊万此刻都不得不仰头看她了，「反正我和那位船长的合约也到期了，不如让我加入你们吧？作为交换条件，成为你们的一员。」

伊万的脸黑了，要多个人来打扰他和王耀的两人世界，这是万万不能同意的。

至于船上的那些团子，本来就是他做出的移动终端，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但如果来个外人……

「先别急着拒绝，聪明的人，」拉赛格抬起手点了点伊万的额头，后者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被点过的地方流失了，但他快速地检查了下没发现任何疑点，「我对你们人类的那所谓情爱完全不感兴趣，你的船上总得需要医务及技术人员吧？你难道真想什么都靠自己？核心没问题吗？」

拉赛格的话令伊万无法反驳，她检查过自己的核心，当然是从某个四眼那里，虽然并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在一些技术层面上的问题，她比任何人都有权发言。

「但也不……」

「也请容我加入你们吧，伊万·布拉金斯基。」王濠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转角处走了出来，看他的模样似乎刚才的对话都听到了。

他走到前，微微和拉赛格点了点头，朝伊万露出了和煦的微笑，「好久没见大哥了，怎么也想着要和他叙叙旧，我想作为弟弟，这点微不足道的要求你应该会答应的吧？」

「当然，」眼镜片闪了闪，「不会妨碍你和大哥的私人空间的。」

说话拿捏得恰到好处天衣无缝，他压根找不到可以击破的点，神色沉了沉，伊万知道这是两个人合计好了来算计自己，要拒绝是不太可能了，无奈之下他只得搬出最后杀手锏，「小耀同意了吗？他是舰长……」

「这你不必担心，布拉金斯基号，」说着，王濠镜掏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一张电子合约表，上面白字黑字包括画押盖章一应俱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伊万，这是王耀给他们的船员入聘书。

看来在伊万不在的时候，他们是跟王耀谈过了，但现在的王耀个性伊万明白得很，只要不损害他个人利益，不危及生命，基本都是同意的。

倒不如说王耀已经不知道何为拒绝了。

无奈闭了闭眼，既然舰长大人都无所谓了，那作为船的他自然不会再百般阻挠，「好吧，如你们所愿。」

他还真是被大哥吃得死死的。

事后王濠镜如是想。

 

 

出发的日子很快就要到来了，所有人都在紧张地进行着最后的准备工作，就连伊万也很难每天出现在王耀的病房里了。

午后，百无聊赖的王耀披着衣服下床，见外面天气难得的好，就想去医院的花园走走，当然，那个所谓的伊万团子他还是迫不得已地随身带着。

毕竟之前的事伊万可不想再让它发生了。

这个医院是贝什米特家的私人医院，虽然处于市中心，但因为鲜有人来而显得分外幽静，这也正符合伊万的想法，他特别讨厌嘈杂的声音影响到王耀的休息。

漫步在花园里，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细碎地洒在自己身上，身心得到极大放松的王耀满足地大吸了一口混杂着草木香的空气，仰头倒在软软的草地上，望着蓝天，耳边除了欢快的鸟鸣外，再也没有其它杂音了。

忽然耳边传来轻微的异声，王耀睁开眼侧头循着声音望过去，一只幼鸟匍匐在地上发出脆弱的细叫声，他顺着往上看去，高高的树杈上有个鸟窝，看来是意外坠落下来了。

幼鸟艰难地在地上挣扎着，无奈它还非常瘦弱，眼几乎都没睁开，只是一味地蹄鸣，希望自己的父母能注意到它。

但可怜的是父母还未来，叫声却把野猫给吸引来了。

明亮的黄色猫眼先是警惕地看着躺在一边的王耀，见对方只是看着自己，并不打算做多余动作的样子，灰色的野猫行动迅速地向前一扑，叼起幼鸟便快速跑开了。

全程王耀一直都是静静地围观，丝毫没有多余的举动，无论是帮幼鸟回窝，还是驱走野猫。

波澜不兴的琥珀色眼眸此时似一潭深水，看着那只野猫跳进了灌木丛后，王耀眨了眨眼，转回头继续享受他的有氧SPA了。

不多一会儿，脚步带起的沙沙声靠近王耀所在的地方，后者睁开眼，是伊万。

心智模型正带着一脸温和的笑容居高临下看着自己，挡掉了头顶的阳光。

「小耀原来在这？」疑问的句式带着肯定的语气，王耀带着7号，伊万自然是知道他的详细坐标的。

王耀不说话，只是伸手拍了拍身边的草地，伊万会意像王耀一样躺下，两个人肩并着肩看着上头被树枝分隔开的天空。

「都准备好了？」良久，王耀轻声问他。

伊万点点头，「是呀，所以才有时间来找你，你呢？怎么会到这儿？」

王耀伸了个懒腰，「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病房里带着闷了……话说你手边的是什么？」

刚才伊万坐下时王耀就注意到了，他一边的手上正捏着一只毫无生气的猫，正是刚才叼走幼鸟的那只，恐怕已经死了。

「野猫呀。」伊万还特意抬起手给王耀看，后者粗略瞥了他一眼，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你没事儿就喜欢杀野猫？」

「当然不，它杀了那对夫妇的孩子，我自然要帮它们报仇咯？」伊万笑得弯着眼，好像做了好事要讨糖吃一样的表情。

王耀嗤之以鼻低哼了一声，「弱肉强食罢了，何必多此一举。」

「小耀你不赞成我这么做吗？」伊万对王耀的态度也不恼，语气就好像在和一个亲近的人讨论今晚的晚饭一样稀松平常，「以前的你可是会二话不说直接“见义勇为”的哦？」

王耀转过眼珠落在伊万身上，静默地盯了几秒，这才轻飘飘地冒出，「是么？」

伊万静静凝视着神情漠然的王耀，似乎是想从那里看出点什么，但和他直视的眼神中，他仿佛只触摸到了冰冷的金子，别的什么都没有。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自己还想寻求什么，希冀着什么呢？

伊万把头转了回去，空着的那只手慢慢地伸过去，握住了同样冰凉的另一只手，轻轻握紧，对方没有挣扎。

「明天就出发，小耀。」

王耀喉咙里咕哝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随后想起了什么似的，他略微抬高了声音，

「等会把你手里的东西处理了。」

「好~」

度过片刻的安宁之后，便要不得不继续面对腥风血雨的世界。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