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曷成字

【露中】星光

宇宙战记，苍蓝钢铁的琶音+BTX梗，架空设定HE多CP主露中，大脑洞系列，非国拟

本章洪奥普上线，下一章就是芋头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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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再会

 

弗朗西斯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医疗舱内。

医疗消毒药剂的味道充斥着鼻腔，他并不是讨厌这种味道，只是觉得每次闻到它就想起一些不好的事。

弗朗西斯不怎么喜欢医院，当然了，换成谁都不会喜欢。

每次去医院，他身边重要的人都会离开一个，如今，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位搭档也离开了。

弗朗西斯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还是被你救了啊，小亚瑟……到最后你都不怎么肯听哥哥的话呢……

 

「哟，你醒了？」感应门打开，王耀端着水瓶走了进来，按了一下疗养舱边的按钮，舱门打开。

「你怎么在这？」弗朗西斯有些艰难地坐起身，调整了下疗养仓的位置，能让自己坐趟得更加舒服。

王耀听罢耸了耸肩，他倒了一杯水递给弗朗西斯，「弗朗西斯·波诺伏瓦，这里是我的船，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弗朗西斯了然，他是被救上布拉金斯基号了。

「不过真难得，王耀你竟然会去救一个敌人。」弗朗西斯微微撩了撩凌乱的卷发，接过水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长时间得未进水早已口干舌燥，但良好的贵族修养在时刻提醒自己注意仪态，哪怕狼狈没落。

王耀听闻叹了口气，他双手一摊，「老实说我也不想，不过既然你家的船那么努力拜托了，我也就不能见死不救了吧？」

柯克兰号爆炸的最后，伊万和王耀看见了亚瑟送来的信息，恳请他们收留弗朗西斯。

他们两个可是为此争执了一番。

伊万对于敌人的末路一向不屑一顾，认为战败者的结局只有死路一条，毕竟到底救上来的是懂得知恩图报的狗还是忘恩负义的蛇，谁都不愿拿自己的命去冒这个险。

更何况对方还是那个波诺伏瓦家族的人。

但伊万却没有阻止王耀去救人，他说完自己的想法，默默地转过身，无奈地说，【我说了那么多小耀应该还是会去救的吧？】

的确，自己就是一个烂好人，无可救药的烂好人。

听罢，弗朗西斯摇了摇头，「你是该多听听你家船的话，心智模型虽然有些地方死板了些，不像人类的情感那么复杂，但至少他们的言行举止，都是在无条件地维护自己的主人……不过，你家的那位应该是个例外。」

言下之意王耀也切身体会过，非常感同身受，这也是为何他一直不怎么感完全信任伊万的原因。

「话说回来，你接下去打算怎么办？」王耀适时地跳开了话题，因为他不敢保证伊万不会监视这里。

弗朗西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谁知道呢，」他像是在说着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用着非常随意的语调，「毕竟小亚瑟也不在了，哥哥我在官方记录上也应该是为国光荣牺牲晋升帝国英雄行列了吧，哈，还真是讽刺呢~」

王耀默默地看着笑得分外苦涩的人，低头想了一会儿，他走上前，绕到另一边，从医疗舱旁的柜子抽屉里拿出了一样东西，轻轻放在了他身旁。

「我想，这个你应该会需要。」

等弗朗西斯看清了是什么东西后，他瞪大眼，手足无措地看着王耀，紫罗兰色的眸中满是震惊和不解。

他张了张嘴，嗓音有些沙哑，「……为什么……」

柔软的床铺上，静静躺着一块蓝色的核心，狮型的纹章赫然在上。那是他的船，亚瑟·柯克兰心智模型的核心。

「为什么要把它交还给你？」王耀撑着下颚问得心知肚明，「还是说，为什么不把它毁了？」

弗朗西斯轻轻把手附在核心上，没有机械冰冷的触感，温温热热，仿佛透过掌心，他能感受到这块核心内强劲的生命力。

「两者都有吧。」他回答。

王耀想了想，觉得还是实话实说，「发现你的救生舱时，它就躺在你身边。」

应该是爆炸前亚瑟用自己身体的纳米材质紧急做成了救生舱，然后核心才会留在弗朗西斯身边。

所以就顺带一起搬回来了。

当然，王耀可没说伊万发现这块核心时生多大的气，如果不是王耀顶在他的枪口上，亚瑟可就真的会被伊万毁尸灭迹。

两人的关系貌合神离，王耀也就不在意再多上一条“罪状”了。

「现在算是物归原主了，」王耀说，「他原本就是你的船，我认为交给你最合适……不过……」

他有些时候也得听听伊万的意见啊……

「这里是布拉金斯基号，所以那种让这家伙的身体恢复原状的想法你们该放弃了。」

弗朗西斯苦笑着点点头，「那是自然，现在我们相当于是俘虏啊……作为感谢你救下我们的回报，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他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王耀，「那是只有我和少数几个海德拉贵族才知道的事。」

「是什么？」

「你的几个弟妹，都还活着，而且嘉龙那孩子曾经在我的船上工作，不久前为了安全我把他放了下去。」

「真的吗？！」

弗朗西斯点点头，「千真万确，而且据内部的可靠消息，你的另一个弟弟现在正在安东尼奥的兄长那里生活，也一切安好。」

巨大的喜悦并没有冲昏王耀的头脑，他欣喜之中还是意识到了某个很重要的信息，「你怎么知道的？」

弗朗西斯对他眨了眨眼，笑意盈盈，「可别小看哥哥，要从海德拉手下救一两个人我还是有那个本事的。」

显然，地球联邦的统治者们也并非如民间传言的那么齐心。

风平浪静的外表下是波涛暗涌的阶级斗争，各党派之间都为了各自的利益正进行着明争暗斗。

要在混乱中动点手脚，简直易如反掌。

不过从弗朗西斯的态度也能看出当年王家的事件中，九大贵族内部也是各种意见不一，台面上争执不下，而暗地里却被人钻了空子。

那些支持王家的贵族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传出了噩耗，所幸有一部分人行动还算迅速，伪造了王家直系子弟的死亡，暗地里协助他们逃跑。

弗朗西斯就是其中之一，借安东尼奥的兄长佩德罗之手带走了王濠镜和王嘉龙，并且把王嘉龙收留到自己那儿去，而佩德罗见王濠镜小小年纪就乖巧懂事便让他留在了自己身边学习，以便将来协助打理商会事物。

「亚瑟给他取了一个伪名叫贺瑞斯，现在应该是跟我妹妹一起回地球了，放心吧，他是一个机灵的孩子，」弗朗西斯最后安慰道，「会明白怎么做的。」

王耀点点头，刚想说什么的时候，一个带着电音的轻柔声音在房间内响起，【抱歉在你们聊得甚欢的时候打扰到你们，】即使隔着麦克风和电路，弗朗西斯都能感受到那位心智模型的心情阴云密布，语气中满是冷嘲热讽，【我只是来通报一声，下一个目的地快到了，某位吃白饭的可以考虑在下一站下船然后自寻出路了。】

王耀对如此明显的逐客令不满地翻白眼做无声抗议，弗朗西斯理解地苦笑回去，「看来你那位比亚瑟还难搞啊。」

「那不叫难搞，」王耀耸了耸肩，故作夸张地说，「他只是思考回路板那里缺了根线，不知变通，回头等他气消了哄哄他就好了。」

「哄吗……」对于王耀这种做法，弗朗西斯不置可否，毕竟他也不清楚伊万的心性究竟如何，而且拯救敌人这样的行为，他并不认为心智模型会因为主人类似撒娇般的做法就会放弃原则上的坚持。

说到底他们不是人类，只是AI，纯粹的性格带来的就是不通人情世故的固执和冷漠。

或者是残忍的天真。

「对了，你们接下去的目的地是……」虽然能猜到，但礼节上他还是多了一句嘴。

王耀边收拾边回答他，「卫星都市，贝什米特。」

得到了意料中的答案后，弗朗西斯舒服地躺回去，闭上眼慢悠悠地说着，「祝你们能成功登港，那艘卫星都市舰的守卫者可难缠得紧啊。」

似乎就是为了呼应弗朗西斯的话，船体又剧烈的震动了起来。

「开始了。」嘴角微微一勾，弗朗西斯笑意淡淡，似乎对接下去发生的事抱持着极大的热忱。

 

「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舰桥上，伊万笑眯眯地对频幕上的两人说话，弯起的眸子中却如冰雪般寒冷。刚才的一颗导弹明显是对方为了警告故意打偏的，如今已没有克莱因力场的自己，光靠厚重的甲板，在这样的猛烈炮火下，能支撑多久呢？

刺骨的寒意射向视频内的那位女性，对方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使了个鬼脸狠狠地瞪了回去。

那是卫星都市的守护者，俾斯麦级（Bismarck Class）一号舰的护卫舰，二号舰海德薇莉号的心智模型，跟柯克兰号，瓦尔加斯号属同级。

「非常抱歉，」另外一位男性说得彬彬有礼，「因为不是预定的客人，而且像阁下那么危险的存在，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能放你过去。」

「罗德里赫先生，跟这种野蛮的无礼之徒多说什么废话！直接把他打爆不就好了！」心智模型伊丽莎白·海德薇莉强横高傲地打断舰长的话，「既然是有求于人就要懂得低头，连求人都不会的臭小鬼就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明白什么叫做礼貌！」

「罗德里赫·埃德尔斯坦先生，」伊万睁开眼，依旧保持着温和的微笑，但那双眼已经被冰雪冻结，「作为埃德尔斯坦家族的长子，一言一行都是贵族的典范，怎么自己的心智模型却如同个骂街的泼妇？平时没有好好管教吗？」

「死小鬼你说什……」

「伊丽莎白！」罗德里赫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能先安静一会儿吗？让我和布拉金斯基先生说完话？」

「可是罗德里赫先生……」

「没错哟，」伊万点点头，「现在是我在和你舰长在说话，能别不识趣地插嘴，做个安静的心智模型可以吗？海德薇莉……小姐？」微微的拖长音其实是伊万真心不想把小姐这么个彬彬有礼的词套在那位心智模型身上。

罗德里赫拍了拍伊丽莎白的肩膀，回头问伊万，「布拉金斯基先生，如你所见你们没有通行证，作为贝什米特卫星舰的守卫者，我必须对我所守护的国民负责，更何况你还是地球联邦的通缉犯，如果无视他们而收留你们，我想联邦应该不会坐视不理。」

换言之，已经中立的贝什米特家不想搅帝国的浑水。

「无论如何都不让我们过去吗？」

「当然。」

片刻的沉默后，伊万遗憾地叹了口气，「那实在对不起了，两位。」

鲜红的纹样彻底照亮了整艘漆黑的大战舰，引擎点火，输出功率在不断提升。

「伊万·布拉金斯基！」罗德里赫注意到伊万的行动，他急忙制止，「不要为难我们！」

然而伊万却视若无睹，他咧开嘴对他们俩笑了笑，「不，是你们，不要为难我才是。」说完，他单方面关掉了通讯，「这是我家舰长的愿望啊……」

仿佛为了追随这句默念，战舰势如破竹地往海德薇莉号身后庞大的卫星都市舰疾驰而去，丝毫不管拦在路中的舰船，硬生生地把对方撞开了。

「呃！」虽然有克莱因力场抵消了冲撞的能量，但造成的惯性还是让罗德里赫摔倒在地。

「先生！」伊丽莎白赶紧扶起她的舰长，「那个疯子！他真是不要命了吗？！」

「咳，如传闻中一样的强势啊，那艘船。」罗德里赫扶正撞歪的眼镜，「伊丽莎白，开始攻击，绝对不能让他靠近那座都市！」

然而高速行进中的布拉金斯基号速度实在太快，炮火难以击中。

「先生！他还在不断加速！」伊丽莎白惨白了脸，她从来没见过如此疯狂的舰船，「再这样下去战火不可能不波及到贝什米特的舰身……」

罗德里赫咬了咬牙，作为守护者，他们有不允许攻击贝什米特本体的命令，无论何种情况，不然就以背叛者论处。

深吸一口气，「伊丽莎白」，他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无视那纸条约，绝对不能让他登上去。」

刚想实施舰长命令的伊丽莎白忽然间收到了一条通告，她回过头，难以置信地告诉舰长。

「罗德里赫先生，贝什米特舰长传话，让我们……放布拉金斯基号过去。」

然而还是慢了，就在这通信息传递到罗德里赫那里的时候，布拉金斯基号已经狠狠地撞进了贝什米特的宇宙空港，破损的钢筋铁板到处散落，四处都是小型爆炸以及溢出各种不知名的气体，空港的机器人慌忙进行着抢救作业，一片狼藉。

经过刚才的撞击，伊万自己也一个没站稳倒在了地上，待一切平稳下来之后，他慢慢地爬起身，揉了揉额头，似乎在嘀咕着什么。

【真是的！你也太乱来了！多等一会儿会死啊！依然那么急性子！】聒噪的嗓音从传声器里出来，一边弹出了一个迷你通讯视频，一个人出现在伊万的视野里。

「呀，如果我不乱来的话，不就见不到你了吗？」伊万有些狼狈地笑了笑，「你还是老样子，依然那么吵。」

对面的人听完颇为夸张地大笑起来，【不错不错！我还以为二十年的囚禁会把你的野兽脾性彻底磨灭呢，看来一切都不能再正常了啊，万尼亚。】

「你也是，」伊万的脸上头一次露出了真心而非虚假的笑意，仿佛见到了多年的老友。

「好久不见了，基尔。」

【TBC】

PS：伊万出生时普爷和洪姐已经存在，即便不活动不出港，已有各自意识的心智模型之间是能够通过概念传达见面聊天的，因此，伊万的大部分时间都把意识放在了概念传达里，跟舰船仙贝们聊天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