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曷成字

【露中】星光

宇宙战记，苍蓝钢铁的琶音+BTX梗，架空设定HE多CP主露中，大脑洞系列，非国拟

多上一天班我就有时间多码一点字了hhh by休息在家反而没时间码字的某人

两边都开启了助攻模式！这一次应该是那个心软的老王的最后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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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人的特权

 

贝什米特号的秘密研究室内，伊万正百无聊赖地趴在仪器前怔怔地看着一群电子触手在柯克兰的核心上来回移动接触，眼神呆滞。

「在想什么心事呢你？」正在检查亚瑟性能的基尔伯特蹙眉问道。自从王耀离开自己的视线开始，这小子就一副冷冰冰又无精打采的模样，连弗朗西斯都快看不下去，频频朝他使眼色，让基尔伯特去“关心关心”。

然而伊万并没任何反应。

「喂！」

「唉……」伊万自顾自地大叹了一气，好像遇到了深感无奈又极难解决的困难，不过对他来说事实也的确如此。

王耀这块软硬不吃的骨头简直太难啃了。

「喂！」基尔伯特实在受不了了，他抬起脚精准地踢在伊万的屁股上，「叹什么气呢，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这可不像你啊！」

「亲爱的基尔前辈，如果你再踢我，」伊万忽然笑眯眯地一边揉着屁股一边转头，「那我就会把你的屁股轰开花哟？」

室温瞬间下降好几个刻度，伊万绝对会说到做到，在场的另几人在心底默念。

「比起别人的屁股你还是好好关心你自己吧，看看都成什么样了……」基尔伯特决定不再跟他纠结原本就不该纠结的问题，转过头继续操纵仪器。

伊万换了个手撑着头，静默了一会儿，喃喃出声，「基尔伯特，弗朗西斯，我问你们，你们有没有跟自己的契约者吵过架？」

两人不约而同地面面厮觑，但一脸都是我就知道的表情。

「唉，亏你还拥有最高的演算能力呢，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好？」惯有的讥讽和调侃从基尔伯特的口中说出伊万并不觉得奇怪，他这位前辈可是出了名的毒舌。

嘴角一勾，伊万仰着头望回去，说得慢条斯理，「那也就是说这等小事很好解决？」弗朗西斯默默瞥了眼基尔伯特，并不急着表态。

「那是，」白发的心智模型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阿西可乖了，从来不需要我操心。」

「那是因为小路德一直在操你的心啊，小基尔。」弗朗西斯用手指卷了卷发端末梢，冷不丁地打了对方一脸。

「是么？」显然基尔伯特并没有那个意识，优雅的法兰西人也就双手一摊耸了耸肩，回头向看着他们两个的伊万望去，柔和地说，「我在船上就有点察觉了，你和王耀之间的矛盾似乎不是一天两天了，到底怎么回事？」

提起矛盾的源头，伊万内心不由得一阵烦躁，情绪的好坏会直接影响演算能力的高低，所以他一直以来都憋着一口气，尽量无视王耀。

「如果说是战术上的分歧倒也算了，」伊万抓了抓珀金色的发，紫色的眼眸中流露出的是不解和焦躁，还有怨气，「他敌我不分地救人，还阻止我杀敌人……我真希望他能舍弃掉那颗菩萨心肠正视现实。」

「看来把我和小亚瑟救上来算是一个矛盾的爆发点了？」弗朗西斯心领神会，情商极高的他怎么会不注意到这一对的矛盾多少跟自己有关。

「不过伊万，有件事我想必须和你说清，」弗朗西斯走上前，把手放在仪器的隔离强化玻璃上，紫罗兰的眼眸直直地看着那里躺着的核心，似乎也是在对亚瑟低诉，「王耀毕竟和我们不一样，他从懂事起，就一直是一个平民。」

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能够进入军校，没有受过正规的训练，没有上过战场，自然就和他们这些贵族不一样。

「平民的生活我亲眼见过，」基尔伯特犹豫了一下，眼神有些飘忽，「那里简直是地狱……每时每刻都有人可能会死在自己面前，在那里生命完全没有所谓的平等可言……」

「哼，怎么可能会有平等……」弗朗西斯哼笑了一声，「人生来就不平等这个事实在我们所有人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清楚地烙印在了灵魂中了，不过……」

他回头看着伊万沉默的侧脸，「就是因为麻木了有人随时死在自己面前，麻木了逃命，所以对杀人的事也会变得尤其敏感，尤其是自己动手。」

为了活命，也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的这份意识，会变得尤其强烈。

无论自己是否能够阻止的了，有没有能力阻止的了。

因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而且这个连锁会无止境地循环下去，不论对错。

「毕竟王耀不是军人，没有握惯枪，也没有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基尔伯特拍了拍伊万的肩膀，笑着说道，「要学会忍耐啊，作为杀人兵器的我们。」

【……还真是讽刺啊……】待在仪器内一直沉默不语的亚瑟忽然说道，【没想到作为最强战斗兵器的你，舰长竟然是个不敢下杀手的弱者。】

然后被这样的人打败的自己，对最后还乞求对方救弗朗西斯的自己，更感到气愤和无语。

伊万皱着眉刚想说什么，却被弗朗西斯轻柔却坚定的语气插入打断了，「不，你说错了小亚瑟，不敢下杀手不一定是弱者的体现，那是对方把生命看得非常重视。」

生命的死亡必须要慎重其事，然而人们并没有深刻意识到这一点，反而让无谓的血流得太多。

【哼，在这种战争的年代生命反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亚瑟虽然没有明面上反驳，但他也多少清楚弗朗西斯语气中的无奈，人类的历史就是一部由鲜血写成的历史，无论再怎么呼吁和平，战争带来的死亡阴影从来不曾消散。

何止人类，所有的生物都在遵循着丛林的法则，每一次的变革，每一次的进化，都伴随着鲜血的流失，生命的消亡。

哪怕宇宙中最具智慧的星灵们，为了夺回家园也在和蛮兽异虫进行着一场看不到头的战争，而人类和其它种族们也在时时提防着那些可怕的异虫们会在不久得将来入侵自己的家园。

「也许你们说得都是对的，」久久不语的伊万忽然出声，「是我把一些事想得太理所当然了……」

理所当然地认为王耀会赞同他的决定，理所当然地认为舰长和心智模型的想法和理念会永远相同，理所当然地认为，流着相同的血，就会站在一起。

弗朗西斯上前拍了拍伊万的肩膀，虽然体型比自己高大，但内里明显还是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孩子，「虽说你出生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但对大部分的舰船来说，你的履历依然是一片空白，像个孩子，」温和的法兰西人微微勾起嘴角，轻笑地说道，「偶尔也要学习学习人类的情感啊，尤其是爱。」

「爱？就是同情吗？」伊万皱着眉，他一直都觉得这是一种弱小又胆怯的体现。

「不，」弗朗西斯摇了摇头，「那不是同情，那是只存在于人类情感中最柔软的部分。」

「那其中所蕴含的潜力是无法估量的，能够实现并且超越一切的可能性，是神赐予人类才有的特权。」

 

而他们几人口中的那位主角此刻正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享受着人工太阳带来的恩惠。

虽然知道头顶上的一切全都是伪造的，但久违了的蓝天白云还是令长时间躲在船舱内的人心情舒畅了不少，加之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王耀舒服地闭上眼，似一只慵懒的猫。

然而路德维希的一番话令他内心难以平静，脑海中一直翻来覆去地重复着那几段话。

家人？

老实说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家人都在天涯各方，从来未曾正视过身边这个陪着他闯刀山下火海，在枪林弹雨里求生存的心智模型，但如今回想起来，除了伊万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愿意和他亡命的人了，他也恐怕难以再把对方认为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道具了。

路德维希的话撕开了他一直以来的自我欺骗，让他不得不重新正视那个高大英俊，却又有点孩子气的AI。

【小耀你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呢？】记忆里那个经常对着自己笑的人，虽说一直以来都认为那笑容里到底有几分真假，但如今想来，恐怕只有面对自己，伊万的笑容才是最纯粹的。

无论那里面隐藏的是欣喜还是怨恨。

「看来得跟他好好聊一聊了，还有道歉呢……」王耀睁开眼，喃喃自语。

无论结果如何，他们两个之间都要来一场推心置腹的交谈，才能继续走下去。

 

「危险！！」正想着，一阵尖叫从远处传来，王耀循着声音转过头，就见一只足球正冲自己的面门飞来。

眼看就要用脸接球的那一刹那，一只手从一旁伸来稳稳地接住了高速旋转的足球。

琥珀色的眼怔怔地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有些白皙，那是明显属于欧洲白人的肤色。

他抬起头看见了这双手的主人证明了自己的猜测，比天空还纯粹的透蓝眼眸，金黄的发色令他想起了曾经在图片上看到过的漫山遍野的麦穗。

接住球的那人正大大咧咧地冲自己笑，「没事吧？」

眨了眨眼，王耀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刚才救了自己，「不，没事，谢谢你。」声音也是非常地开朗健气，仿佛他的人生中从未有过忧愁。

「喂！你们几个，踢球的时候别太过火而不注意周围行人啊！」见自己无碍，对方这才转过头高声冲那边的几个年轻人叫唤，并把球扔了回去。

看着远处的人对自己弯腰道歉之后，王耀拉了拉身边年轻人的衣摆，「没事，踢球难免，他们也不是故意的。」

金发的年轻人低头扫了眼王耀拉着自己衣服的手，随后欣然一笑，也不再追究那群人，「兄弟你说没事的话就没事啦！」

那是一张毫无城府的笑脸，天真烂漫，王耀忽然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太阳。

再看看远处那些快乐地踢球的孩子，好像阴霾从未降临在他们身上一般，永远都是这样的晴天。

贝什米特的居民，都是这个样子的吗？王耀的内心少有地冒出了一丝羡慕和神往。

「谢谢你出手相助。」想起还有个人在旁，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没事！这是Hero应该做的。」

「Hero？」

「啊，从小养成的习惯了，别在意，」说着，青年甩了甩手，视线看向远方，「我啊，从小就特别憧憬英雄呢。」

看着那些在人类生死关头舍身相救并与邪恶搏斗的人们，真的是，特别特别地帅气呢！

「一直想要成为那样的人，能够在紧要关头救人于危难，伸张正义，成为黑暗中为人们指路的明灯，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拥有英雄情结的人啊……王耀听着闭上眼笑容苦涩，他生长于贫民窟，每天为了活命就已经竭尽全力了，谁还会幻想着希望和未来，幻想着成为别人的英雄呢？

不过……隐去苦涩，留下敬仰，王耀抬头看着青年的笑容里，一片温和，「那这样看来，你刚才让我免于被球砸中，也可以算是英雄咯？」

还有那个家伙也是。

似乎没有料到王耀会这么说，青年愣了愣，然后慢慢地，眯起眼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似乎世界都黯淡了。

「是啊！」

看着这样的笑容，王耀内心的阴郁也被消散了不少，心情变得大好，「说起来，你是这里的人？」

「嗯……不算是……」青年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个宇宙移民，几年前因为巧合才来到这里，之后就一直定居在此。」

「选择住在这？」王耀有些愕然，毕竟再怎么说，贝什米特已经算是中立的国家，离开了联邦的庇护，处处都只能靠自己。

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王耀的惊讶，青年继续说道，「因为Hero喜欢这里嘛，所以就住下了，你呢？」

「我？」王耀没料想到对方会问自己，脑子快速地转了一下，说道，「我也是，不过刚来这里没多久……」

「那我带你到处走走吧！」说完，青年不由分说地拉起王耀就往路边走去，「放心，有Hero这个导游在包你满意！」还不忘眨了下眼。

还真是个过分热情到奇怪的人啊，王耀内心无奈地嘀咕，只能看情况走一步算一步了，这么想着的他，手不自觉地摸向了口袋。

但愿不会用到。

 

两个人去了不少地方，路上还帮扶着几位老人过马路，替失散的孩子找他们的父母，当然，这些都是青年自发跑去帮忙的。

还真当自己是见义勇为的英雄了吗……每次王耀被强拉着一起做好事的时候，他的内心都会无意识地吐槽一遍，但还是会跟着上前搭一把。

「王黯好像有点不高兴？」路中，青年曾经问过王耀的名字，当时条件反射地差点把真名报出去，但脑海中忽然一闪而过那双紫色的眼眸，王耀及时改了口。

「不是，」他摇了摇头，扯了扯嘴角，「就是有些累。」

青年似乎理解地点了点头，「也是，一路上Hero这么拉着你东奔西跑的也是够呛，辛苦你啦！」

「没事，习惯了。」王耀倒并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老实说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虽说那时候是用在了逃命上。

「不过看不出来，王黯是个不错的家伙呢！」

不错的家伙吗？王耀自嘲着，他轻哼了一声，「是么，我自己都没注意到呢。」倒是有不少人骂过他天真愚蠢，然后又一次次被他撂倒。

海边广场上的时钟在这时候准确地鸣响了报时，王耀才意识到他在外面待得有些久了，「有人还在等我，我想我该回去了，」处于礼貌和善意，他对着青年友善地笑了下，「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谢，」青年单手插着口袋，一阵海风吹过，金色的发丝随风飞舞，他笑得张扬，「Hero也很愉快。」

「有缘的话，再见吧。」说着，王耀便转身离开了。

「是啊……再见了……」

然后，他听到了非常熟悉的声响，紧接着背后一阵剧痛，他倒在了地上。

王耀挣扎着瞪大眼看着这难以置信的一切，刚才还挂着一副不谙世事的笑容的青年，此刻，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他手里拿着的，赫然是伊万曾交给自己用来防身的枪，枪口正冒着青烟。

在刚才转身的时候，他把那把枪摸走了。

 

……不要……

我还不能倒在这里……

那家伙……伊万那家伙……还在等我回去……

我还没跟他好好道过歉……

……万尼亚……

 

「你知道吗王耀，」青年走到王耀身边蹲下身看着脸色惨白的人，说得非常随意，「笑容是最能令人放下戒心的武器，虽说如此，但我在接近你的时候还是抱着十二分的警惕啊，没想到，」

他拿枪口抵头，「那个布拉金斯基的舰长，竟然毫无防备到如此地步。」

「跟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能够相处那么长的时间，该说你是天真呢？还是愚蠢呢？看来他都没有好好教育过你啊……啊，已经听不到了吗……」

瞳孔放大，眼神无光，不断溢出的鲜血正昭示着王耀的生命正从这个身体里一点一滴流逝，在中枪后的几秒，在尽力看清射伤他的人是谁之后，王耀便失去了意识。

「要恨就恨你上了那艘船，然后……杀死了亚蒂……」一直笑容满面的青年此刻面容阴沉可怖，天蓝透色的眼瞳仿佛被冰层冻结覆盖，他漠然地凝视着王耀失去血色的侧脸，牵起嘴角，然后他按下了第二枪。

然而脑袋并没有如他意料地被打穿，第二发只是空枪，「啧，只有一发子弹吗……」青年收起枪，嫌恶地瞥了眼，就顺手把它扔进了海里。

因为没有装消音器，刚才的两发枪响很快就会把人引过来，金发的青年站起身，回头看着某处，他狞笑着，笑得狂妄，仿佛天地间都匍匐在他的脚下，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前进。

「这是宣战布告，布拉金斯基……」他看着那里，一字一句说得极慢，「我跟你之间，不死不休。」

随后，他纵身一跃，跳入了茫茫大海之中。

【TBC】

都市卫星舰就跟城市差不多，里面有天空有太阳有山有海，虽然都是人造的，海底就是船的底部，就好像浮在空中的海一样的感觉。阿米就是从船底入侵内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