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曷成字

【长顾】九歌（番外）

520还是没赶上，吐血.jpg

此为《九歌》的番外，没看过的亲请前去看过正篇再回过头来看这篇，因为关联正文挺多的hhhh时间线是在正篇发生的八十年后了x

会写这篇文也是因为一个基友的灵魂发问，我就想着来补完了hhhh

这篇无车，车在后篇，希望大家不要嫌弃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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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季平叔叔！”

隔着老远，一个几乎数十年都没再听到过的声音向沈易这边传来，他下意识地抬头，便见到了久违的熟人。

“旻儿？这是…晏儿？都长那么大了？！”视线中，两个仪表堂堂的细高挑儿正信步往他这边走来，同沈易说话的那位看似比他身边的同伴更结实点，只是少了一条手臂，显得有些饱经风霜。而另一位在走近后，沈易上上下下围观了好几圈，才感叹了下岁月不饶人，上一次见到还是个小鬼头，现在都已经完全抽条了。

来人正是长庚和顾昀的长子和次子，炤旻和归妟。炤旻拥有和顾昀一样的穿越空间的能力，因此成年之后经常跑来沈易这边玩，所以沈易他们对这个长子很熟。倒是归妟，距离上一次见他时，还不过是个站在他爹身边，略显稚嫩的娃娃，一晃眼也已经长大了。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沈易有些欣喜。

“刚到，爹爹们去找华沂叔叔了，我们就先溜过来探望你了。”

“爹爹们…子熹和长庚跟你们一起回来了？”沈易虽然并不讶异，但对于顾昀那种不打招呼就忽然回来，回来了还搞得像地道战一样偷偷摸摸的不让他知道的做法有些不满。

他们又不是每次见两人回来都会抓他们去干活，都几十年过去了，早就比最初那个混沌的状态平和太多了，完全没必要。

“是呀，估摸着见完华沂叔叔就会来找你喝酒了。”炤旻好像没有听出沈易语气里的抱怨似的，笑得格外灿烂，与一边空落落的袖子形成鲜明的反差，仿佛他的性格里，从来没有因为独臂而沾染上阴郁。

“但我觉得你那父亲可不会让子熹那么容易碰到酒啊。”沈易像是准备看一场好戏，对此炤旻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那也要看父亲的心情了，他也不是彻底禁了爹爹的酒。”

“像沾一筷子给他闻个味儿的那种？发现偷喝就惩罚？”归妟突然插话。

“大概吧。”炤旻若有所思地点头。

沈易来来回回看着两兄弟的表情和对话，猜出了七七八八，便独自诽腹着顾昀也是遇到了对手了。

活该！

“那可能我们又要有弟弟了。”

“嗯？”听着归妟忽然爆出惊人之语，沈易和炤旻的耳朵集体竖了起来。沈易还不明就里，倒是炤旻马上反应了过来，“妟儿，你是说……他们又？”

归妟点点头，一副你懂的表情，笑起来特别像动了坏脑筋的顾昀，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瞳色随父亲长庚，是偏深的琥珀色，使用妖力时并不会变成异色瞳，脸上更没有像顾昀那样的痣，是一张特别干净清秀的脸，性格跟他哥炤旻不同，是随了长庚，属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圆滑又滴水不漏。

而他哥哥炤旻则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长得越来越像顾昀了，性格方面。

围观了一会儿两兄弟之间心有灵犀的视线交流，沈易也后知后觉地察觉出了什么，心里痛骂了一句某位大妖的“放浪不羁”、“色令智昏”和“禽兽畜牲”后，果断转了话题。

“你们有去见过轻絮阿姨了吗？”

“来的路上已经见到阿姨了，看她还在看诊就不忍多打扰了。不过话说回来，阿姨还是那么年轻漂亮，我真不忍心叫她阿姨，应该叫姐姐的……咦？你家那两兄妹呢？”见沈易的脸色不对，炤旻果断改了话头。

“君儿跟着他的小葛叔叔去捣鼓机关器械了，那孩子现在可痴迷这个了。至于嫣儿嘛……大概在湖边抓鱼吧。”沈易带有警告性质的眼神上上下下瞄了炤旻好几次，看着他那故作无辜的表情内心不由感叹顾昀真是教了个好儿子，把小时候那个纯良天真可爱懂事的旻儿还给他！

但炤旻就算再怎么像他爹爹那样到处沾花惹草，也是片叶不沾身的，更不会把手伸向一个有夫之妇，不过就嘴甜一点，把沈夫人哄高兴罢了。

可惜，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沈易还没察觉。

“……上次回来是去深山老林里追野猪，这回跑去抓鱼了？”炤旻听完后简直哭笑不得，他也是再没见过比沈嫣更野的女孩子了，哦，除非他弟弟愿意当女汉子的话，毕竟妖族无性别嘛。

接收到自家老哥的视线，又看懂了其中含义的归妟，毫不犹豫地白了一个眼神过去，然后在沈易看过来之前又不动神色地收了回去。

得，真会装。

炤旻撇撇嘴，他这个弟弟简直把父亲的表面功夫学了个十成十。

“你也知道，她从小野惯了，在家里也坐不住。要去找她的话往那边，才离开还没一个时辰。”沈易心直，也没注意两兄弟私下里的暗流涌动，毫无城府地给他们指了去路。

“谢谢季平叔叔，那我们先去找她玩了，不打扰你了。”归妟听完，毫不犹豫地抓起兄长的手臂就往他指的方向走。

“你们慢玩。”沈易笑着同他们挥了挥手。

看着沈易那有些耿直憨厚的笑容，炤旻忽然有些明白自家的爹爹为什么老爱捉弄他了。

真的，一想到老实人炸毛的神情和动作，就，特别好玩啊！

“你还是别干得太过火了，老实人发起怒来也是很可怕的。”归妟头也不回地提醒他的哥哥，后者也就耸耸肩，表示他会适可而止。

“你说，不把飞昱和飞晟的事告诉叔叔好吗？”归妟边走边问，脑中甚至已经冒出沈易惊掉下巴的表情了。

对此，炤旻却显得相当无所谓，“反正他等会儿就会去见华沂叔和父亲他们，自然就会知道了，也不需要我们多嘴，给叔叔留点儿惊喜吧。”

“也对，赶紧走吧，趁那丫头还没玩疯得把一整条河里的鱼都抓上岸。”

这话从归妟嘴里跑出来就有些奇了，炤旻停下来，若有所思地问，“……你不去找你的君哥哥？”

他本以为从沈易那边套出他家两兄妹的行踪后，他们兄弟两个就会各走各的。

“什么我的君哥哥？”归妟一脸茫然。

“晏弟弟啊，”炤旻将唯一的一条手臂撑在对方肩膀上，语重心长道，“就我们两个的时候，你就别装了。而且我觉得咱们的父亲和爹爹，应该也是心知肚明的，不然也不会放任我们两个脱队出来啊。”

归妟虽然并不知道那所谓的心知肚明是什么，但他从小心思通透，兄长的几句话就能让他猜个大概，想了想大概是那几只木鸟惹的祸。

他当时第一眼见到只是觉得这玩意儿新奇好玩，沈家的长子便每次都会托炤旻把木鸟带给他，这几来几去的倒是让所有人都当真了。

“真不清楚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赶紧走了，不然那到嘴的鸭子就要飞了。”归妟摆摆手，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同时心想着得趁这时候找个机会跟陈君好好说一说了。

炤旻倒并不担心，“呵，你觉得她那脾气谁敢？轻絮阿姨自带呵退敌人的气场，那混世小魔头就没有吗？”

“……也是。”本来归妟想反驳自家兄长关于陈轻絮自带的冷气跟沈嫣是不一样，但一想到最终达成的效果都是差不多的，也就勉强赞同了。

 

沈易果然如两兄弟所预料的，在看见长庚和顾昀各牵着一个长相近乎一模一样的奶娃娃在大殿上跟他遥遥相对时，还见着他不约而同地吐了个泡泡，下巴坠地了。

“诶诶，季平！把你的下巴收一收，哈喇子都要落到地上了，赶紧擦擦。”顾昀皱着眉头好笑地看着他这久未蒙面的死党，心想着那两小兔崽子果然深得他意，没有将他又生了一对双胞胎的事抢先告诉沈易。

一边的长庚看着顾昀和沈易的表情交流，笑而不语。

“子…子熹……你……”

“我什么我啊，区区二十年不见，连话都不会说了？”顾昀毫不客气地讥笑了一把，蹲下身凑在孩子耳边指着沈易道，“记好了啊，那个看起来比较猥琐的怪叔叔，就是你爹爹的手下败将兼老妈子沈季平叔叔。”

“顾子熹！你每个孩子都来玩这一套腻不腻啊？！”

顾昀明显挑高了眉毛，一副“我乐意，你奈我何？”的挑衅表情。

沈易差点吐血，如果不是碍于他们正在殿上，华沂还坐在王座上看笑话地盯着他们，沈易才不管什么实力悬殊和长庚在一边护着，直接冲上去暴打顾昀一顿了。

正好可以继续他们百年前那场未完的架。

“好了子熹，别逗季平兄了，好不容易见一次。”相比之下，长庚倒显得温文尔雅多了，他摸着孩子的头，跟沈易打了招呼，“沈总督，久疏问候。这是我跟子熹的孩子，飞昱和飞晟，是一对双胞胎，才刚满五岁。”

“雁王殿下不必如此，是臣失礼在先。”长庚在华沂登基后没多久就被封了亲王，只不过空有诏书，他却不见踪影。在场的一群大妖们都心知肚明，也就象征性地做了个司礼环节，诏书是多年后他们回到这个世界时，华沂再交给他的。

在长庚面前，沈易的君臣礼仪还是做得很足，他双手抱拳冲长庚弯腰低头，“沈易见过两位小殿下。”

两个小孩子大概是第一次跟随父亲们远行，没见过世面，有些怕生，看见沈易那么郑重地同他们行礼反而有点吓到了，纷纷抱着自己父亲和爹爹的腿，躲在后面，小心翼翼地偷窥沈易。

“……”他有这么可怕吗？

“我说你这真正经的老妈子，这里又没外人搞那么隆重作甚？看看，孩子都被你吓怕了。”顾昀摸了摸躲着的孩子的头毛，安慰片刻。

沈易自知说不过顾昀，就打算无视他，转向长庚，“臣已见过两位公子了，二公子也已长大，出落得一表人才，妖力同他兄长，亦不可小觑，实乃雁王之福。”

长庚淡淡一笑，“沈大人谬赞了，犬子尚且年幼，无论资历还是能力都不如君儿，以后如有机会，还望大人多锻炼提携。”

“臣惶恐，有您二位在，那还需要臣……”

“唉季平，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顾昀似乎是受不了这两人老酸儒式的一来一去，赶紧截了下来，“我们两个也不是经常能来这边，只是看孩子们经常跑你这里来玩，就特意叮嘱你照拂一下。季平你也别和长庚推来推去了。”长庚听着顾昀说话，自个儿安静了下来，只是看向顾昀的眼中盛满了笑意和脉脉温情。

自从成为几个孩子的父亲，自从跟顾昀在别的世界一起生活了数十年，他就变得更加内敛和沉稳了，现在的长庚，已经足以成为顾昀和孩子们的依靠。

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这几人唱相声的华沂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沈易你也别和顾昀逢场作戏了，都自己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看那两孩子也挺喜欢你的。”

“就是就是。”

沈易叹了口气，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了。

顾昀这才收回嬉皮笑脸的表情，同华沂正色道，“那么，我们能去看他了吗？”

华沂脸上闪过一丝痛色，点点头，从王座上起身，“你们随我来。”

沈易知道，他们此来特意是为了见长安一面。

应该说，是追思和悼念。

因为长安早在十年前便去世了，是属于人类的寿终正寝，顾昀后来听说，他走得很安详。

那个时候他跟长庚正受某个世界的住民所托追杀一伙盗人魂灵干恶事的夺魂兽，因此错过了华沂发来的信函，导致他们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过去五年了。

然后，顾昀意外怀孕，夫夫俩便让两个孩子先行，替他们上支香，然后又硬生生拖了五年，直到现在。

“华沂他还好吗？”一群妖给长安磕完头上完坟，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皇陵地宫，在官道上同华沂分离，约好了晚上宫宴再话家常。

只是看着华沂有些形单影只的背影，顾昀总是有些不放心。他这次回来见到华沂时都吓了一跳，那个坐在皇位上死气沉沉的大妖还是他认识的华沂吗？

沈易叹了口气，“哪能好啊，只是他不想让我们担心罢了。”

长安走后，华沂一个人守在他灵前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也不说话，直到沈易等妖顶着降罪的可能破门而入，把头都磕破了祈求华沂送灵，让王后不要再为他操心，能够安心离去，华沂无神的眼里才透出一点光。

华沂为长安举行了国葬，就连人族都特派使者前来吊唁，各个城邦都自发地举行追悼活动，来纪念这位传奇的人类王后。

“其实君上比我们任何一只大妖都明白如果跟人类共渡一生会面临怎样的绝望。”沈易看着那越行越远的凄凉身影，嗓音有些发干，“但是他依然选择了人类，独自承受了这苦果。”

往后的漫漫长路，踽踽独行，再也没有那个贴心的枕边人了。

顾昀下意识地抓住长庚的手，后者温柔又坚定地回握，而双胞胎在他们身侧，紧紧抓着两位父亲的手，安静地看着他们。

“第一次见到长安时的情景，还恍如昨日呢，”他仰天长叹，“我们这些妖，甚至连安慰他的资格都没有。”

“是啊……”沈易也是赞同，他和顾昀的伴侣，都有妖族的血统，虽不至于永恒，但好歹陪伴在身侧千年不在话下，他们有漫长的岁月可以彼此温存。

然而千年对人族简直就是奢望，能活过百岁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几十年，对于顾昀他们而言，根本就是一眨眼。

这时，远空中传来一阵闷雷，沉浸在过往悲伤中的沈易回过神，瞅着天快下雨了，便赶紧招呼着顾昀他们先回王城。

“说来，子熹你也真不够意思，五年前怀了孕不告诉我，我还以为你跟殿下出了什么事回不来呢，害我白担心这几年。”

气氛有些沉闷，沈易便找了个其他的话头，但一说出来总觉得这又是个自己挖坑自己跳。

“所以我这不是回来特意跟你赔礼道歉了吗？季平兄。”

“哪有像你这么赔礼道歉的吗？”见沈易心有不满，顾昀特意停下脚步，对着好友行了个弯腰的大礼。

“沈易沈总督，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个可怜的小妖吧！”

“你这是做什么！”沈易脸色都快白了，他可受不起这个大礼，要折寿了。

长庚忽然笑出了声，宽慰劝他，“季平兄你就接受了吧，不然子熹自己都快内疚死了。”

他？顾子熹？会内疚？

雁王殿下恕臣眼拙，他可看不出来这个底下一副嬉皮笑脸的大妖会有什么内疚。

当然，这些都是沈易的腹诽之言，不敢当着人家长庚的面明说，也就勉强接受了，让顾昀赶紧起身。

“不过你当时生完晏儿后不是说不想再要了么？怎么……我说错什么了？”见顾昀脸忽然红一阵白一阵，还有点恶狠狠地瞪着长庚，沈易丈二摸不着头脑地回头向长庚求救，后者竟也露出一点惭愧的神色。

“说来话长，当时虽是意外，但的的确确是我的错，没顾及到子熹的感受。”长庚倒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跟沈易坦承错误，毕竟像他们这样的命定，可没办法自主控制生子的几率，尤其顾昀还是个爱挑逗的主，如若不是长庚自控力够强，这八十多年来恐怕孩子都能生一个队了。

说到这，长庚忽然同沈易正色道，“所以，这次来除了吊唁外，还有事想请沈夫人帮忙。”

沈易心里咯噔了一下，总觉得对方下一秒恐怕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之言，连顾昀听到长庚这话都有些困惑地抬头看着他，因为他可没听长庚说过来这里还有其他的事。

“绝育的药，夫人应该有吧。”说这话时，长庚的表情异常平静，似乎像是要做一件势在必得的事那般笃定，不容旁人置喙。

【TBC】

PS：就先到这里了，后面的车……来日继续OTZ

因为我翻遍了全文都找不到沈家长子的名字，所以就瞎起了一个x

知道我基友的灵魂发问是什么了吧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