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曷成字

【维勇】凝视深渊

大剑梗，背景时代的风格类似中世纪欧洲，属于魔幻类的作品，妖魔和人类对立。

其余一切预警参照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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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见飞得够远了，维克托就随意找了个人迹罕至，看起来十分适合谈话的地方降落。着地的一瞬间就把扛在肩上的银色长发少年扔到了地上。

“哇哦！”

少年虽然口中喊着惊讶的话语，但明显已然料到了维克托对他的不客气，顺势一滚，动作灵活地

蹲到一边，站起，单手拍了拍已经有些破败的衣服，抱怨道，“你就不能像对待勇利那样对我也温柔点嘛？这好歹也是勇利的身体啊……”

“就是因为是勇利的身体，我才忍住没有马上把你的头削下来。”维克托抱着双臂，挑眉，没好气地看着眼前这个没来由地令他火大的少年。

如果他的猜测正确，这个少年应该就是还是人类时的自己。

只是，为何会以这样的姿态附着在勇利的身上？

为何会跟本体的自己分离？

勇利都知道吗？还是……

一切的一切都来得太快，令他应接不暇，也无法好好思考。

“妖魔的温柔吗……”少年喃喃，“然后呢？”他抬起头，笑嘻嘻地冲维克托摆摆手，“你刚才说要问我什么？”

“明知故问。”维克托轻哼了一声，他走上前，冲着比他矮了半个头的少年微微弯腰，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嗯……但是问题实在太多了，能不能给个先后顺序啊？”好看的眉头皱起，少年将视线落于天外，不去看维克托那妖艳又满是探究的双眸，跟自己的如出一辙，迷人又危险。

废话，都是同一个人。

“没事，你从头到尾慢慢说。”说罢，维克托随意坐下，大有跟对方做长期战斗的准备，“时间有的是，撒谎的话我劝你还是别说。”他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毕竟同一个人，就像当时的你毫不客气地刺激我的大脑一样，你动一点歪心思我还是能察觉的。”

少年的表情不悦，显然是并不想跟眼前的人说实话。不过嘟着嘴苦恼的模样在维克托眼里也觉得有些可爱起来。

或许是因为那是曾经的自己吧？还是受了勇利的影响？

“好吧，不过我可有一点得先声明。”少年竖起手指，“我可不信任妖魔的自己，所以我只会最低限度地告诉你你想知道的，其余的我不会说，勇利也不知道。”

总而言之，就是多余的事只要他不开口，维克托怎么也是问不出结果的。

但维克托想了想，也实在想不透那个“多余”，会是什么。

他点头，“随你。”

“如你所想，我的确是你，维克托，我是还未觉醒成为妖魔前的你。”战士时代的维克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确定地说道。

“所以埋进勇利体内的战士血肉……就是曾经还是战士的我吗？但……”

对方点了点头，“在觉醒前被组织暗算围剿，他们砍掉了我的一条手臂，所以我想这就是为何他们会有我的血肉的原因吧……”

毕竟他一直在勇利的体内看着，所以知道勇利并不想让眼前人知道留存在自己体内的血肉是维克托的，所以银发少年也就换了一个说辞。

如果用暗算等字眼，那么曾经是No.1的人为何会被轻易砍掉一条手臂，也是能够理解的了。

不过还真是巧呢，少年看着自己的断臂，想到当初为了救勇利断得也是自己的右臂。

这都是冥冥中的天意吗？

“这些，勇利都知道吗？”

战士时代的维克托摇了摇头，“他都不知道，应该说，他还没意识到，我其实一直在他的身体里看着他这一事实……”

当然，包括妖魔的自己对勇利做的那些龌龊事。

一想到此，银发战士忽地一下冲到了维克托面前，对着他的肚子抡了一拳。

“喂！你干什么？！”维克托恼怒地跳开几步，虽然不重，但也不能够说不疼了，对方似乎在发泄什么。

“没什么，”战士眯起眼，满脸嘲讽，“只是一想到勇利的贞操被‘你’夺走了，怎么想都有点火大罢了。”

“呵呵，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呢~他现在是‘我’的了~”维克托故意扬起灿烂的大笑脸，就是为了气死眼前的自己，虽然原本就同为一体，但看到对方吃瘪的模样还真的是没来由得一股暗爽。

“不过你也就是我，所以这小小的差别，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觉醒者，别把我跟你混为一谈。”战士时的维克托至少还是人类的心思，自然和觉醒者的维克托站在了对立面上，水火不容。

“我想你也应该很清楚，我跟你之间只能留存一个。”而另一个，注定将被吞噬。

维克托勾唇，“我并不否认，但也不担心，”他自信地笑了，“反正无论结局如何，你都会消亡，于我不过时间问题。”

少年脸色一白，心下暗叹还是瞒不过觉醒后更为老谋深算的自己。

再怎么真实，附着在勇利身上的维克托只是过去的幻影，是勇利的执着和思念将维克托舍弃的“人心”经由妖气觉醒具现化后的产物，他终究不过是一条手臂带来的后遗症，而本体，此刻就站在他面前，而且已然是一位强大的妖魔。

真打起来，他毫无胜算。

少年挠了挠头，长长的银发如垂帘般摇晃，宛如倾泻而下的月光，看得维克托都有些走神了，心想着自己是什么时候弄掉了那一头长发。

“虽然由我说出这种话很奇怪……”少年苦笑，“你果然还是很讨厌啊……”

维克托弯起眼，“彼此彼此。”

对方哼笑一声，看着远方的景色，感叹，“现在的勇利并不知道我的存在，或许以后他熟练掌握了解放妖气的要领后，就能在清醒的状态下将我唤出来了吧……”现在的银发战士，不过是勇利的一把锁，为了防止他的妖力失控而短暂出现并控制住的存在，因此有着时间上的巨大限制。

“干脆让他觉醒不是挺好？”

“想得美。”

“唉……为什么不呢？反正你们在常人眼里也不过是怪物，”维克托走近，后者警戒地看着他，但没有后退，“解放后就会轻松很多哦~我保证~”

“呵，把‘我’都舍弃的你，是最没资格说这种话的。”

“如果那是我曾经的‘懦弱’，那我宁愿不要。”维克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显然他已知道自己失忆的理由，结果有些令他失望，不过事已至此也就只有认了。

他并不是一个执着于过去的男人。

说着，他抬起左手，将其化为刀刃，然后在战士时的自己那戒备与愕然的目光下，微微一笑，砍下了自己的右臂。

以人类之姿卸下的臂膀，在没有主人或使用者以妖力驱使下，依旧维持着人类手臂的模样。

“拿去吧，”维克托看着对方难以置信的目光，心下好笑，“难道你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做吗？”

“还真没想到。你在发什么疯？”

面对对方的质疑，维克托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在发疯，但那又有什么问题呢。

千言万语不过一句我乐意。

他一直是个完美的自我主义者，但在勇利的问题上，这个自我主义却选择将重心放在了勇利的身上。

“一直就想着给勇利送个礼物，但怎么都决定不了，现在倒是省了。”他辗转了好多地方，却一直找不到自己称心如意的。

人类的东西太过脆弱又俗气，而且于他而言，分量也不够。

他的勇利必须配得上最好的才行。

“快点接上吧，趁断面还没愈合。”说着，维克托断手的部分重新长出了新的手臂。他虽然是攻击型，但是人类形态下的手脚并非本体真正的手脚，而是触手和羽翼变化而成，不过本体的一部分，断了还能依靠其庞大的妖气再生。

少年捡起那条断臂，左看右看，看得维克托都有点焦躁，“喂！上面没有动手脚……”

“嗯，我知道，但出于本能我还是担心…毕竟你可是我。”

天晓得会动什么歪脑筋。

“除了这是一条来自妖魔的手臂外，没有任何机关了，或者你希望我给它动点手脚？”说着，那条手臂的手指还真的在残留妖气的驱使下动了起来，少年毫不客气地把手臂扔到维克托身上。

“谁稀罕啊！”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逗你玩的，赶紧吧，你的时间也不多了，如果让勇利自己来，天知道他要顽固地拒绝到什么时候。”维克托笑着把手臂抛了回去，少年接住，狠狠瞪了他一眼，才开始妖力同调，将维克托的手臂接到自己的截面处。

“没有什么排外反应吧？”归根结底这是勇利的身体，维克托多少还是关心了下。

少年挥了挥接上的手臂，握了握，又拿起剑砍了几下，“没啥，不如说，力量比以前更强更得心应手了。”

“那是。”维克托自豪地挺起胸脯，“也不看看是谁的手臂。”

“是啊，我的手臂，当然适合~”少年轻巧地反将一军，维克托噎住，但也找不出反驳的话，只好咬牙将不甘吞下。

“你不会妨碍他吧？”少年若有所指。

维克托摇头，“除非危及勇利自己的性命，不然这条手臂是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毕竟我不可能一直在他身边，你也不可能随时出现。”

战士点点头，也觉得这说不定是对勇利最好的保障。

接下来的问题，不过是勇利自己如何操控这条手臂了。

不过他相信勇利一定可以。

毕竟，他可是继承了维克托血肉的战士。

“哦对了，”变回勇利前的最后，少年上上下下扫了维克托一眼，用一副嫌弃又看笑话的表情提醒道，“想个办法赶紧去把衣服穿了，以前的我可没那么变态。”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