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曷成字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
蝎的后花园,杂食性,什么都能吃,BG&BL都吃,只要好吃w
不太会写傻白甜,写的东西都比较偏现实性,由于涉猎广泛,且是小众设定正剧向爱好者,所以这个lofter什么作品什么性质的同人文都会出现,因此,洁癖请注意避雷,也经常会出现各种其他CP或者角色的同人作品,官配CP不拆不逆;非官配CP不拆,视情况可清水无差,所以关注的亲们如果出现了你们的雷请多担待~
其它同人文可在目录或者合集里寻找。
谢谢各位打赏的小天使~
头像画师:画人难

【赤黑】花笼

《花·魁》番外之一,收录于番外合集《花轶事》中

作品目录



>>>>>>>>>>>>>>>>>>>>>>>>>>>>

樱花满开的日子里,岛原的铃兰屋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因为不是接客时间,来往行人匆匆,大家都低着头各自顾各自地做着自己的事,并没有多少人会去在意到访的陌生人。

唯有几个闲事的下仆会在不远处的廊庭拐角旁偷偷瞄一眼,究竟是何人会让他们的妈妈如此紧张以至于亲自接待低头哈腰地赔笑。

然而事实却让他们有些诧异。

因为来访的客人只是一个孩子,不过稍有眼力的人一眼就能明白那一定是位出生不俗的贵族男孩。毕竟华贵的服饰和与生俱来的雍容气度不是容易掩饰的。

而且男孩貌似也没“特殊”的想法。

丝毫不输给岛原里一些娈童的漂亮脸蛋正冷冷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罕见的异色眼中有着不轻不重的威严,令人不敢直视,只得低头伏跪在地。

「……Tetsuya呢?」明明是一句轻飘飘的话,却令铃兰屋的主事者莫名地重压上身。

主人肩膀颤抖着,生怕说错一句话的后果便是彻底坠入地狱,「回禀光之君,那孩子正在教习老师那里学舞,要不先去主厅休息一会儿,待他上完了课再来……」

光之君二话不说便迈开步子从对方身边走过,丢下一句话,「不必了,我现在就去看看他。」

跪在地的男人这才把头抬起,狼狈地抹了抹额头的汗,明明只是个孩子,却能在一言一行中令对方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这便是天家的威严。

哪怕对方已经是个降格的皇子。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给那位大人上茶!」他低声呵斥在一边看呆了的仆人,让他们都机灵麻利点,刚才的那位来客他们谁都惹不起。

一旦让光之君动怒,即便是拿九族来赔也难消怒火。

 

手顺着三味线缓慢清冽的音色而有节奏地拍打着,伴着一声又一声的呼号,穿过纸门从走廊的尽头飘来,混着樱香的春色暖风把它们吹拂得更远,直达那个人的心底。

练得还真是努力啊。

一抹自己都不曾注意的微笑浮现于嘴角边,清十郎在廊上快步走着,脚下的速度不经意地又快了几分。

忽然间重物落地声袭上心头,音乐也戛然而止,伴随着几声焦急的问询,最后的那几步,他几乎是小跑着走完的。

「怎么了?!」拉开纸门时的光之君一脸紧张得连身后追来的玲央都诧异不已,毕竟从未看过一向沉稳的少年会有如此失态的表现。

一屋子的人都抬头看向清十郎,发现是贵客就有些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并低头行礼。

清十郎却仿佛看不见他们似地直直走到屋中央,把几乎是狼狈地趴在地上的人扶起来。

「谢谢,我没事,光……」被扶起的人笑得一脸淡然,窗外的阳光洒在水清的眸色上留下一片波光粼粼。

「清十郎,」他微微板着脸,「说了多少遍了,私底下叫我名字即可,Tetsuya。」

然而Tetsuya却有些迷糊地眨了眨眼,「但其他人都叫你光之君啊,就我一个叫你的本名……不太妥当吧?」

「没有不妥的地方,」清十郎板着脸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说你可以叫就叫。」

Tetsuya却有些为难地转移视线望向站在清十郎身后的玲央,面对这样求助的表情,玲央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一方面他的确认为这非常不尊重清十郎的身份,即便是降格的皇子,也是上层的贵族,一般的花街游子怎能轻易唤他名讳?但如果摇头,恐怕他玲央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正左右为难的玲央忽然一阵激灵,见他家主人正侧着头看他,金色的瞳孔中冰冷一片,意思不言而喻。

玲央纠结地咽了下口水,低声说道,「主人让你喊你就听他的吧,新造。」

不然他们所有人都不会好过。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清十郎君……」Tetsuya略微低了低头,行了个迟来的礼。

源清十郎重重地从鼻腔里呼了一口气,表达自己内心微妙的不满外,也不再说啥了,随后他挥了挥手,示意下人全部离开这间屋子。

「舞练得如何了?」他小心翼翼地搀扶起Tetsuya,引他走至窗前廊边坐下,偶尔晒晒温暖的春阳还是有益身心健康的。

而且,院子里樱花也开得正好,无法带Tetsuya出外赏樱,也只能就近解渴了。

Tetsuya轻轻地笑了一声,「托您的福,一切都好。」

然而清十郎却又耍起了一丝小孩脾气,「Tetsuya,」他不满地盘腿坐下,用手撑着下巴斜睨过去,「你是不是打算气死我啊?敬语说成习惯了?」

就算已经过了一年多,他的兰花依旧是这一副若即若离的态度,这令左右逢源的清十郎分外苦恼不已。

自知惹他不高兴了,Tetsuya也并非毫无对策,他执手端起茶杯,浅笑地把它端给红发的少年,「你也知道身在其位谋其职,一时半会儿也难改,不过我会尽量注意的,你就别气了。」语气带着些撒娇,尾音略微上扬,莫名地舒适好听。「好吗?」

清十郎静静地看着Tetsuya,对方脸上的微微笑意令他瞬间泄了气,也罢,他拿过茶杯淡淡喝了一口,上面浮动着一瓣樱花,「随你吧。」

总觉得在遇到Tetsuya之后,自己越来越没有威严了。

暖阳温柔地晒在两人身上,带着点懒懒的气息,清十郎眯着眼看着透过樱花树枝的阳光,说道,「别太勉强自己了。」接着,他低头看向Tetsuya那被层层和服包裹遮掩的腿脚。

其实他都知道Tetsuya为何会忽然摔倒,带着伤练舞,还不懂得休息。

Tetsuya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自己的腿脚,心知肚明,他伸手抚了抚,「我心里有数。」

「所以你今晚的训练就不用去了,我都已经替你安排好了。」

「?!清十郎君!」意料外的回答令Tetsuya也不管不顾所谓的僭越,他伸手拉住清十郎的袖管,眼神中满目哀求,「我还行的,请您不要……」

「Tetsuya,」清十郎重重放下手中的杯盏,回过头扶着对方的双肩正视着他,「我说了多少次了,不允许你看低你自己。」他说得语重心长。

「我把你从泥泞里拉出来,精心供养着,不是让你作践自己,而是希望你能好好地为自己活着。」

诚然,他也的确有把他当做自己的重要心腹来培养,为己所用,但,天地可鉴,他可从来没把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人当做随时可丢的棋子。

因此,在得知他在训练中受伤时,很心痛,第二天才会马不停蹄地跑来这里看望他。

原本在岛原这个大笼子的泥潭中挣扎着的兰花幼苗,随时都会有夭折的危险,但庆幸的是,他遇到了伯乐,把他小心翼翼地从污泥地里挖出,移到一个更精美的花盆中,小心翼翼地供养着。

等着兰花盛开的那一刻。

看着对方郑重其事的表情,Tetsuya知道自己再说多也是无用,他慢慢低下头,不敢再去看那双灿烂的眸子,生怕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念和执着在这双眼的注视下瞬间土崩瓦解。

他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所以比起训练,」见对方退让了,清十郎也就轻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是好好练练你的琴艺吧。」Tetsuya肩膀不自然地抖了下。

「我都听说了,」清十郎转身坐回慵懒舒适的动作,一字一句说得极慢,仿佛故意凌迟一般,「什么都能很快上手的人,竟然乐理不通?」

这对于志在太夫的人来说可是不能放过的大忌啊。岛原花街的游子,唱歌跳舞演奏是必备的技巧,如果有一样不精,其身价就会大打折扣。

似是戳到了痛处,Tetsuya垂着头声若蚊蚋,「我会努力的。」

重量从肩膀移至头顶,不大的手却有着稳重的安心感,轻轻揉了揉,清十郎悠悠地说,「加油吧。」

他给了他机会,但也只能帮他到这儿,剩下的,就全看Tetsuya自己的造化了。

 

「光之君还真是疼惜Tetsuya啊……」离别前,妈妈特意送他们一行至门口,脸上堆着虚伪的假笑,谄媚至极。

清十郎不过冷眼看去,对于屋主的这种态度再熟悉不过,心底轻笑一声,「玲央。」

家臣微微点了点头,便从衣服中取出一小包东西,交到了屋主手里,「这可是从唐传来的极其珍贵的金铸渡来钱,」玲央微微一笑,漂亮的凤眼中却闪过一丝阴狠,「该怎么做,都知道吧?」

「那是那是!」屋主双手捧着沉甸甸的金币,对着清十郎点头哈腰,「请光之君放心,小人一定会把那孩子当成主子来对待,吃穿用度全都是最好的,请大人放心。」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还真是一点都不假。清十郎讥讽地想,他可没忘记当他第一次来到这里向眼前这个男人交涉时,对方看他只是个贵族孩子,便摆上一副略带着轻视却又贪得无厌的嘴脸,直至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后,这才乖乖伏跪在地几乎失禁。

「明天派人去我那里取几匹新布,给Tetsuya做些新和服,」踏上牛车时,清十郎似乎还想到了什么,回过头对着屋主,「他最近扭伤了脚,好好照顾他,我不会亏待你们的。」丢下这句话,清十郎便带着玲央离开了岛原。

铃兰屋的新晋新造已是光之君眼前的红人,如不出意外,他便会是他的“妻子”,而铃兰屋也会跟着一起沾光,一荣俱荣。

有不少人为此攀附而来,自然也有不少人嫉恨着那位年幼的新造。

清十郎一直觉得Tetsuya绝非是那种乖乖听话的人,事实也的确如此。

 

看着下仆小心翼翼地为Tetsuya包扎伤口时,清十郎不禁在心里悱恻,这已经是第几次他给他带来意外了?

「为什么每次见个面,你都会大伤小伤狼狈不堪呢?」待治疗完毕,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清十郎随意地坐在Tetsuya身边,他似乎又想到了他们两个最初见面时的模样。

而面对他的故意又轻佻的讽刺,水蓝色的人却毫不在意地低笑着移开了视线,「或许是我太笨了……」

「Tetsuya,」清十郎的声线忽然低沉了几分,带着点刺骨的寒冷,「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

他无奈地转过头看着那双眼底压抑着愠怒的异色眸,抿了抿唇,摇头道,「你想太多了,清十郎……没人,是我自己不小心摔……」

「不小心摔能摔成割伤?衣服会被撕裂?」清十郎的声线不禁抬高了几分。「别把我当三岁小儿耍,谁没有摔过的经历?!」

「……那是地上正好有瓷器碎片……」

「Tetsuya!」

房间瞬间沉静了下来,除了屋外夏夜的虫鸣还在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抱歉光之君,」Tetsuya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对方灼灼的目光令他无处遁形,连最初的坚持都快消磨殆尽了。「请不要逼我……」

眉头微微一跳,清十郎伸出手毫无怜惜可言地紧握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直视着自己,接着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冰凉淡薄的唇碰上陌生的火热,下意识想逃开,却无奈对方紧紧束缚着自己,只能任由他蛮狠地撬开自己的唇,与舌纠缠。

察觉到对方的僵硬,清十郎微微退开,「第一次?」

Tetsuya眨了眨眼,苍白的脸色飞来几片薄红,软糯地轻声回答,「……他们,还未教过。」

清十郎这才想起艺伎到了一定时候的确会被专人带去教导这方面的知识,包括如何在床上取悦自己的主人。

就跟皇家子弟是一样的。

以及他的兰花会被人沾污。

只要一想到这点,内心没来由地一阵焦躁。

「这些你用不着学……」他彻底退开,有些恼怒地抓了抓头发,他应该为这些必然来临的事做好未雨绸缪的准备。

「……我会亲自教你……」

「诶?」出人意料的回答令瞪大了眼,他……清十郎他刚才说了什么?

看着对方脸上呆呆的表情,清十郎就知道这家伙又云游天外去了,他伸出手不轻不重地弹了下Tetsuya的脑门,「你在想什么呢?」

「呃……不是,我……我的意思是!……清十郎你不必纡尊降贵来……」

话还没说完,后脑袋就咚地一声撞在了榻榻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如果不是清十郎用手垫在他脑后,刚才那样的力气下去准脑震荡。

「我做的决定不容更改,」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明明稚气还未脱,却有着无法小觑的威压,「而且,我也不允许其他人碰你,你注定只能是属于我的,Tetsuya。」

只要一想到自己精心呵护的兰花被随便什么人玷污了,清十郎就没来由地怒火钻心,扒皮抽筋都不解恨。

望着身上的人一脸怒意,Tetsuya没来由地想起和他在市井上看见自己的宝贝糖果玩具被别人抢走时孩子脸上的愤慨极其近似,不禁轻笑出声。

「笑什么?」

「不,失礼了。」Tetsuya好不容易止了笑意,双手抬起环住清十郎的脖子,「我只是想着你果然还只是个孩子。」

清十郎不甘示弱地回答,「我们都还只是孩子,Tetsuya。」

他们还未完全长大,所以,很多事,仍然事不由己。

「不过很快就能长大了,」清十郎低下头,撩开水蓝色的刘海,在Tetsuya光洁的额头上印下暖湿的一吻,「然后我会来娶你的,在那之前,请你忍耐一段时间。」

眨了眨眼,Tetsuya水蓝色的瞳孔之中仿佛微风拂过泛起了阵阵涟漪,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嗯,我等你。」

 

然而,事实并非如所有人的愿,只不过当时面对彼此的两个孩子,还并未完全退去天真,因此,极易被周围的尔虞我诈钻了空子。

当还在外巡查的赤司听闻铃兰屋违背他的意愿,趁他不在京城就擅自把Tetsuya的初世日子提前,用怒不可赦都不能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愤怒,焦急,悲伤,心痛,多种不同的情感如洪水般汹涌而上,几乎把人冲垮,他一个踉跄几乎没有站稳,如果一边眼疾手快的玲央没有及时察觉到主人的异样而伸手扶住他的话,清十郎可能将会面临他人生中第一次狼狈的模样。

他早就该注意到他离开铃兰屋时老板那满腹鬼胎的模样,他早该意识到的!

然而他却就这么离开了他的兰花,无人看守,自己的疏忽大意令宵小之徒捷足先登!

这是巨大的羞辱,是对他最严厉的挑衅!清十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他彻夜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城,动用武力撤走了铃兰屋的老板及其一众心腹,并以极其残忍的极刑处决了他们,倒挂在岛原门口杀鸡儆猴,原本他更加不会放过Tetsuya的老板,但却被他的兰花以杀戮太多为由制止了。

他不希望有更多的人因为他自身而流血。

执拗如Tetsuya饶是清十郎也拉不动,他无奈地长叹一番,便只砍去对方手足,拔掉舌头,扔出岛原让他自生自灭去了。

至于那个意外占了便宜的小子,清十郎冷哼一声,看在藤原道长多次恳求的份上,Tetsuya也有意息事宁人,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藤原管教好自己的小儿子,便不再多做什么了。

 

春去冬来时间轮回流转,清十郎枕着兰姬的大腿看尽屋外的花开花落,感叹时间的流逝。

他成为兰姬的旦那已经好多年,但从未把他带离岛原这个巨大的笼子,因为他和兰姬都很清楚,哪怕出了岛原,外面的世界,二条的家,对他们来说,又何尝不是另一个笼子?

普天之下,压根就没有真正自由的地方,抬起头向上看去,永远只能看到整齐的四方天,但即便如此……

「哲哉在我身边就足矣,无论是天国还是地狱。」清十郎轻手捻起一朵鲜花,低诉衷情。

兰姬轻巧一笑,不需要言语,他就明白清十郎想做什么。缓慢低下头,任由对方把花朵插进他水蓝色的发间,与他赠予的花簪相得益彰。

长长的发梢落在脸上,轻轻拂过,微痒的触感就好似柔软的羽毛撩拨了一下他的心弦,清十郎伸出手按住原本想推开的头颅,在对方略有些不解的眼神中,他缓慢吻了上去。

轻轻浅浅,却又难舍难分,清十郎原本就不会说什么甜腻的情话,他能做的,只是这样如此质朴的许诺。

即使在这个笼子里,等着他们的未来只有灭亡,但至少现在,他们却如最深爱的夫妻,密不可分。



【FIN】

评论(2)
热度(78)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虫曷成字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