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曷成字

【维勇】Weight of the World

*世界的重量

维勇狂野情人pa，竞技游泳项目

阅读本文前，请先仔细阅读下述关于本文的设定世界观，再选择是否看下去。

本文中人物种族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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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早些时候，刚刚做完陆上力量训练的勇利正往泳池去的路上时，远远就见尤里堵在那里。

“喂。”

“额……”勇利皱着眉，显然困惑于眼前这个极具潜力的泳坛新星为什么要单独把他叫住，“尤里·普利赛提？有事吗？”

显然，看着勇利有些畏手畏脚的懦弱模样，令金发少年的情绪变得有些不快，他也不明白为何维克托会如此“关注”眼前这个人。

明明只是个猿类。

尤里走上前，仰起头狠狠地盯着勇利，后者在那翠绿眸子里散发的莫名敌意下微微颤抖，他实在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令眼前这个少年如此敌视自己，貌似。

“我说你。”尤里浑身上下散发的气势令勇利不由得感叹，看起来虽人畜无害，但虎鲸依旧是无可撼动的海中霸王，就像眼前的这个少年，虽然年轻，但已磨利了獠牙。

“跟维克托是什么关系？”

“啊？”

“那家伙似乎很关注你，你不知道吗？”

“我？维克托吗？”

维克托会关注自己？勇利困惑了，同时迅速地在脑中思考尤里这么问的原因，但还是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什么关系……还能是什么呢？我跟维克托不过是普通的竞技对手……吧……维克托不是也关注其他对手么？”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维克托眼中是什么，大概连对手都算不上吧。

“连承认是竞争对手都说得那么模棱两可？”尤里显然不满勇利这种顾左右而言他的回答，他看过那次比赛的回放，说老实话，勇利在最后一段爆发出的冲刺速度连他也暗暗惊叹。1500米，这可不是一个短距离的比赛，通常游到后程时，其体力早已不像刚开始那几圈那么充沛了，但眼前的人却仿佛有用不完的气力，在最后游程的那个速度让所有看过这一场比赛的人都啧啧称奇，更重要的是，他并不是斑类，更不是水生的斑类，普通猿类就在水中能有这样的表现，连他这个虎鲸种的斑类都有些暗暗害怕，如果是自己的话，在背后有这么一个体力狂人紧咬着不放的情况下，自己能夺下第一吗？

尤里那边却并不知道自己一句无心的抱怨在勇利听来却像一个刺一样扎在他的心口。是的，他连承认竞争对手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维克托那边对自己究竟是个怎么样的看法了。

从一开始赛场上冷着脸丢下他和一众运动员，再到昨天那个冷冰冰的欢迎，年轻的猿类越来越觉得维克托讨厌自己不是一个错觉了。

怎么可能还会关注自己？

但在尤里探究的目光下，勇利还是强打起了精神，“毕竟那个人可是维克托，世界纪录的保持者，我还没有那么自大到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跟他是竞争对手，”他勉强扯起嘴角，毕竟比我强的人，这个泳坛多的是，有没有我的存在，大概对维克托而言，都是一样的吧……”

尤里却哼了一声，“难得有个同名的家伙，我还以为会至少是个像样的强者，原来只是个懦弱的胆小鬼。”见对方苦笑了起来，也全然没了继续跟勇利说话的兴趣，尤里转过头，毫不犹豫地落下一句，“那家伙的记录迟早有一天会被我打破，胆小鬼就永远在那里看着别人的背影叹气吧。”就快步离去。

待尤里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处，勇利的笑容也落了下去。

懦弱的胆小鬼吗？

勇利并不否认，虽然他并不是个怕鬼和鬼故事的人，但他认为从性格方面讲，自己也的确是个懦弱又胆小的人。喜欢的、憧憬的人就在自己面前，但他却像只鸵鸟一样低下头，深深地将其埋在沙坑里，不敢面对，也不敢争取。

他有些羡慕尤里的性格，同时也仰慕着尤里的才华，也知道，自己是永远不可能如对方那般成为众人的焦点，理直气壮地站在那个人身边，也更不可能令那个人只注视着自己。

“总觉得，有点耀眼呢。”勇利捂住眼睛，笑着喃喃自语。

 

话虽如此，但勇利还是有点在意尤里口中所说的维克托会关注自己这一事，再加上自己训练时，总感觉到有谁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但他有意去寻找时，那感觉又消失了。

勇利特意还去瞄了眼维克托那边，但那个银发的俄罗斯人每次都在跟同僚高兴地说着什么，或是专注于自己的训练，完全没看自己。

“错觉吧……”他自言自语了一番，便转过身去继续他的练习了。而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维克托才把视线重新放回了勇利身上，盯着对方的背影，若有所思。

其实整个俱乐部里斑类的人数并不多，只不过拔尖的大多数是斑类而已，这就在俱乐部内部形成了一股无形的对抗态势，而勇利的到来，则让那些猿类的士气更盛了。

不过勇利本人却全无那个自觉，倒不如说，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环境。

自从赢了维克托之后，勇利深刻感受到了自己的周遭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改变。毕竟一个猿类在世界某个赛场上，赢过了原本天生就有着极大优势的斑类，这对同为猿类的其他人而言，是一种极大的鼓舞，他们将勇利视作猿类的英雄。

那么斑类呢？虽然他们大多数人并不会因此而敌视勇利，甚至有不少对他的夸赞是带着敬意的，但勇利还是能从某些闲言碎语里感觉到，自己在斑类的世界中，似乎是一个微妙的不受欢迎者。

他自己都尚且如此，那么维克托呢？

两年过去了，勇利依旧在担心这样的结果对原本就在斑类世界中被奉为“神明”一般人物的维克托，究竟会遭到同伴怎么样的讥讽和诋毁？

在自己的优势场，竟然输给了一个猿类。勇利甚至不用想象，都能够猜出维克托将会承受怎样腥风血雨的怀疑和指责。

相比起自己，他永远都是先担心别人的感受，因此，在某些时候，也特别容易放弃。

但在喜欢维克托这点上，却是出乎意料地执拗，甚至披集都觉得勇利不是维克托厨或者狂热粉，可以算是痴汉了。

“嗯？胜生，你有见到维克托吗？”

站在岸边看完勇利最后一次冲刺训练的雅科夫环顾了四周，见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人影后，才低头问趴在浮标上微微喘气的勇利。

“没有啊……”勇利拉起泳镜甩了甩脸上的水，心下疑惑为何找维克托要来问自己。

“他的话，我刚才见他去休息室那边了。”在旁边泳道的青年插话道，“应该是休息时间到了吧，他跟好几个人一起走了。”

“那家伙，都跟他说了留一下，要有事跟他谈……”老教练啧了一声，粗声粗气地对勇利命令道，“你去把他找来，赶紧。”

“哦…好……”

然后前去寻找维克托的勇利，便听到了那句让他瞬间从头冷到脚的话。

【我呀，可是最讨厌猿类了。】

原来……是这样吗……

那么以往的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呢……

格奥尔基第一个注意到了站在那里的勇利，心下顿时焦急，在埋怨维克托的同时，他赶紧出声止住了他们关于猿类的话题。

“胜生勇利？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维克托的表情瞬间僵硬了，大脑一片空白，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是回头好还是不回好。其他人也是没料到勇利竟然会那么巧合地出现在那里，慌忙一个个地笑着打起来哈哈，让勇利别在意维克托的胡言乱语。

“什么胡言乱语？”勇利眨眨眼，“维克托有说了什么吗？”

“你……没听到刚才的话？”

“刚才？”勇利疑惑地走近他们，“我才刚刚过来而已啊，你们有说什么吗？”

假装没听到？

格奥尔基眉头跳了一下，同时小心翼翼地扫了眼维克托有些发白的脸色，刚要说什么，却被维克托打断了。

他很快挂上了熟悉的笑容，转过身弯着眼向勇利解释道，“不过是些无聊的笑话罢了，有事吗？”

勇利点点头，站在维克托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平静地看着那双蓝眼睛，“雅科夫教练在找你。”

“诶……我可不想再听他唠叨了啊……”表情立马怂拉了下来，有点可怜兮兮的。

勇利扫了眼维克托身上的运动胶布，侧过身淡淡地说道，“教练也是为你好，毕竟你可是俄罗斯队的王牌。”

意思就是话我带到了，不想再被挨骂甚至影响到国家队的话就赶紧去。

这样无声的压力自然令在场的人感觉到了勇利某些情绪上的变化，原本初来乍到的寡言青年，他们可以理解为性格内向且人生地不熟，但通过今天一上午的训练这一情况有了很好的改观，至少他能够跟其他人说话甚至露出笑容了。

然而刚刚那句话，他们，包括维克托都明显感觉到了这个性格温和的青年身上那股冷淡到甚至冷漠的情绪，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所以刚才那句话，果然还是听见了吧……

跟维克托较熟的格奥尔基上前拍了拍维克托，叹气道，“赶紧去吧。”

维克托看了眼让出通道但没有看他的勇利，快步从他身边走过。

 

算了吧……

维克托从身边经过时，带起了一阵风，勇利闭上眼，深呼吸。

所谓的喜爱和憧憬，就让它在这里结束吧……他沮丧地想。

再这样下去，只会是自取其辱。

因为对方从根本上就讨厌你，讨厌猿类。

之后无论怎么努力，只有这一点都无法改变的，天生如此。

为何自己是个猿类呢？

勇利遗憾地想，但他并不会为此而迁怒任何人。命运虽然是可以改变的，但出生和血统却是会伴随一生的事实。

他不会忽视，也做不到，只是有些许遗憾和失落。

如果自己是个斑类，那至少，维克托也会正视自己了吧？

原本勇利想着来到澳大利亚的目的之一，就能搞清维克托对自己的看法，或许，他曾经心存幻想，哪怕不是犬神人，他们两个或许也能够将关系处得很好。

因为他所熟知的维克托，并不是一个会到处树敌的人。

而今天，就在刚才，维克托的一番话，将他的幻想彻底击碎了。

关系变好什么的，果然只是他的奢望，更别提自己当年所谓的一见钟情了。

情还没诉说，就直接沉入深海了。

记得曾经在美国的另一个斑类伙伴这么告诫过自己，别对维克托心存过多的幻想。他并不像披集那样保持着高度乐观的态度，鼓励自己跟维克托好好相处，而是提醒自己，注意保护自己别离那个人太近，别被对方虚幻的外表所蒙骗了，不然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还真被那人料中了。

“还说人是善变的呢，披集……”勇利抓了抓头发，用着一副快哭的表情苦笑着，“这次你可真没说准啊。”

有些事，就算努力了也改变不了现状，无论你想不想。

勇利今天深刻认知到了这一点。

 

然而当勇利重新出现在泳池边时，发现维克托正一脸诧异地在跟雅科夫争论什么。

“为什么让我休赛？”维克托显然不能接受教练的安排，“我的伤明明没有任何问题！”

雅科夫却毫不留情地伸手在他贴着胶布的地方打了一下，果不其然听到了维克托的抽气声，“就这样还叫没有问题了？！你把自己想得太超人了吧？维恰！”

“可你知道它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好的方向？两年来因为你的乱来导致原本一年就能恢复的伤势到现在还时有起伏！就因为你固执乱来的结果！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肯好好听教练的话？”

“但这也不是你让我休赛的理由，竟然还让我去做别人的教练？”

“这是为了防止你彻底断送职业生涯的最后手段！另外如果你不想连累那个学生，就给我打起精神好好教导他！半年后的世锦赛，如果你带的学生能拿到5块金牌，那么就解除你教练的任务，继续回归现役，不然一切免谈。”

雅科夫也是逼急了才会不得已出此下策，毕竟要让一个现役，尤其还是那个国家队的主力暂时脱离正规比赛，是一件十分有风险的做法，哪怕那个人有伤在身。

但雅科夫还是这么决定了，说明维克托的伤势已经到了必须这么做的境地，况且在他看来，这么做还是有价值的。

“5块？”维克托心下也小小地诧异了一番，毕竟这对于一个游泳运动员而言，不是一个小数字，虽然这对于维克托自己来说，是早在自己18岁的时候就已经达成的目标，但他也明白就算是水生种斑类……

也有点困难啊。

“能告诉我你想让我带谁吗？”

雅科夫偏过头，见勇利正远远站在那里看着争执的他们，招了招手。

“来得正好，胜生你过来。”

维克托的动作明显顿住了，勇利也是犹豫了下，才在众人若有所思的目光下硬着头皮走过去。

“胜生，从今以后维克托就是你的主教练了。”同时雅科夫转过头，以不容置疑的目光瞪着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的维克托，丢下军令状。

“维恰，从今以后，你就带着胜生，不在这一届世锦赛拿到5块金牌，你也别想回归现役！”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