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曷成字

【维勇】在世界中心呼唤爱

阅读之前注意事项请看第一章：【1】

【2】【3】【4】【5】【6】【7】【8】【9】【10】【11】【12】【13】【14】【15】【16】【17】【18】【19】【20】【21】【22】【23】【24】【25】【26】

WOW梗，精灵（恶魔）维x狼人勇

【27】

 

地下的构造比勇利想象的要简单得多。

一路上并没有什么机关陷阱，除了一条长长的走道直通终点以外，并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按西郡的话来说，亏他一路这么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结果只是自己多心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流点汗正好可以减肥不是么？」勇利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此刻他正站在一扇大门前仔细查看把手处雕刻的狼头。

「……你什么时候学会毒舌了？」西郡一脸被戳到痛处的表情郁郁不平，看来青梅竹马的那个羞涩狼人是真的不见了。

「有么？」勇利毫无自知地转过头，用着天然呆的表情看向旧友，「这是实话啊……」

就是因为你用这副表情说出实话才更令人心痛好嘛！

西郡豪深深地吸了口气，决定转移话题。

「就是这里吗？」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扇高大的铁门，通体乌黑的门面上雕刻着各种古吉尔尼斯才会使用的花纹，门把上的两个狰狞的狼头比起一路上负责照亮通道的狼头魔法灯比起来要更大，而且两个眼睛都镶嵌着红宝石。

年轻的狼王不自然地抖了一下，总觉得在这个诡异的，处处弥漫着铁锈味的环境下，那双红宝石之眼透过亮光似乎在深深地盯着贸然来访的外来者，并闪烁着不怀好意的目光。

勇利没有马上回答，他对着狼头东摸摸西看看，然后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伸出手指，用尖锐的爪划开了一道小口子，将渗出的血分别涂抹在了那四颗红宝石上。

紧接着，仿佛感应一样，宝石眼睛亮了起来。然后两人清楚地听见了一声咔嗒声，巨大的门扉缓缓而开。

「为什么，你会知道开门的方法？」

勇利指了指门上看起来像花纹一样的文字，「‘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上面这么写着，而且，」他自嘲地哼了一下，「红色在狼族中代表着战斗与流血，对于崇尚强者的戈德林一族来说，是最适合不过了。」

与之相比，他从小就不喜纷争，懦弱得像个异类，所以父亲和其他亲人都不喜欢他吧……

不过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也多亏了这样，他才得到了维克托所有的爱。

「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么……」勇利在走进门后的房间时口中依然默念着这句话，总觉得这句话如果放在维克托身上，是对他人生的一种莫大讽刺。

穿过门廊，空间豁然变得宽敞无比，似是感应到了来人，墙壁上狼头纷纷点亮了魔法的灯光，更是直接照亮了一整个空间顶端的深色夜空。

「好厉害啊……」西郡看着这仿真的漫天繁星不禁赞叹，「这全是魔法吗？」环视了一圈回过头，他终于看见了在那夜空中，正被众星拥簇着的发亮物体。

是一头巨型的黑狼，体型几乎比幼龙还大，长而闪亮的毛发覆盖全身，身体蜷缩成一起，像一只毛茸茸的球。

狼的眼睛紧紧闭着，似是在星海中沉睡，如果周身没有被翠绿的铁链一圈一圈包围的话。

勇利注视着被铁链束缚住的黑狼，内心不免有些滑稽，因为这也算是第一次，他正通过另一具肉体的眼看着自己原本的身体。

「让你久等了……」他喃喃而叹。

「不过，这个铁链是怎么回事？」疑惑中，西郡伸手要去碰触那一根绿色的铁链，勇利转过头见状大骇，「别碰它！」

然而已经晚了。

就在手指触及的那一瞬间，西郡感觉到有什么强大的压迫力直接把自己弹飞了出去，碰到铁链的手指也仿佛被火焰灼伤般刺痛，「该死！这是什么？！」

「西郡！」勇利急忙跑上去查看他的伤势，还好及时发动了狼人之力，只是烧掉了一层表皮，露出了鲜红的嫩肉。

勇利刚想回答西郡的疑问，他们身后忽然传出了一个女声，在封闭的大空间内部回荡。

【终于还是找到这里来了吗？戈德林之子。】

勇利回过头，见夜色下多出了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暗夜精灵的模样，一如既往地穿着她所钟爱的绿纱裙。

梦境之主，绿龙女王，伊瑟拉。

「这铁链果然是你的杰作，伊瑟拉。」勇利凝视着她，眉眼间的了然与不满令一切昭然若是，「解开它……虽然我想这么说，但你应该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放过我。」

他站起来抬起头，目光平淡，不喜不怒地看着绿龙女王。

一如往常般闭着双眼的伊瑟拉对着勇利轻飘飘地说道，【戈德林之子，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幻影，是伊瑟拉梦境的化身，它常年驻守于此，只是等着将来有一天能够将其物归原主。】

幻影的声音如本尊一般虚无缥缈，她侧过身看着巨狼的身体，随后低下头，露出些许阴谋味道的浅笑，【只是，你必须通过绿龙的试炼。】

勇利摊了摊双手，「我就知道龙族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我和维恰任何一人……」他一边说着一边无所谓一般地活动手指的筋骨，态度非常随意，「所以？你需要我做什么？」

静默了片刻，幻影淡淡地回答，【沉睡吧，戈德林之子，】她抬手指着他，【在梦境的彼方，会有试炼在等着你。】

然后勇利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正在牵拉着他身体内的灵魂，无法抵抗，只能任由绿龙的幻影把自己送入了那个曾无比熟悉的世界，翡翠梦境。

 

「喂！勇利！勇利！」西郡豪不停地呼唤着忽然倒地昏迷不醒的勇利，他咬咬牙，扇了下他的脸，勇利依然无动于衷不见转醒。

【没用的，吉尔尼斯王，】漂浮在半空中的伊瑟拉之影面无表情地制止了这近乎施虐的行为，【他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这具肉体进入了翡翠梦境，只有通过试炼从那里回到这儿，才能取回他原本的肉身。】侧过头，幻影看着被锁链束缚漂浮在半空中的巨狼。

「他能回来吧？！」

幻影却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捻着一撮发梢，【谁知道呢……】

「喂！」绿龙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方式着实把西郡有些惹毛了，「如果回不来呢？」他怒瞪着她。

【如果回不来的话……】她低头看着愤怒的眼中充斥着担忧的狼人国王，挑眉若有似无地笑了下，【那他的灵魂就只能永远地困在那里了。】

 

 

火焰的灼热和腐烂的恶臭，以及仿佛被什么东西侵蚀而变得面目全非奄奄一息的森林，勇利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这里是翡翠梦境，然而，却不是他所认识的翡翠梦境。

是梦魇。

它正在大面积地污染并腐化着翡翠梦境，不少被梦魇吞噬的生灵因不自然的堕落变得扭曲而疯狂，它们肆无忌惮地攻击着一切活着的生物，无论那是不是已跟自己一样的堕落之物。

「怎么可能……」勇利四处奔顾，看着这面目全非的家园颇为震惊，天空也是一片阴沉，连阳光都难以透进，「绿龙……绿龙一族都在干什么？！」

作为翡翠梦境的守护者，难道他们就这么放任梦境被梦魇腐蚀殆尽吗？他们难道不知道一旦翡翠梦境受到影响，现实世界会变得有多可怕？

然而事实比他预料得还要糟糕，在奔走的过程中，他惊讶地发现了被腐化的绿龙正慢悠悠地在荒林里踱着步。

「莱索恩……艾莫莉丝……泰拉尔……伊索德雷……竟然连翡翠四龙王都……」看着昔日绿龙王伊瑟拉手边最得力的干将统统变成了丑陋不堪的扭曲生物，勇利陷入了少有的恐慌之中，他从未想过这片伟大的土地会变成宛如地狱的模样，哪怕即使是当年纵火，他也深信着梦境强大的自愈力。

【没错，就是你当年的纵火。】

伊瑟拉的声音忽然透过天空如雷声般隆隆，几乎刺破勇利的耳膜，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伊瑟拉？！」

【眼前的这片土地便是你当年纵火后可能造成的后果之一，森林焚毁，梦魇横行，所有的生灵都被你的负面情绪所感染，变成噩梦的一部分。】

「……这是……幻象？」

【我用我的力量向你展示了其中一个未来，狼神之子，】勇利抬起头仔细聆听着来自绿龙女王的解释，【但这并不是全部，你的纵火只是其中一个隐患，它造成了梦魇的诞生，但是……真正令其扩散的却另有别物……】

「所以……我的试炼就是找出梦魇的源头并且想办法消灭它？」

然而伊瑟拉没有正面回应，【记住，梦魇是由心而生，是现实世界中的生灵潜意识的杰作，是负能量的具现化，也是腐化翡翠梦境的罪魁祸首，要阻止它的方法很简单，却也很困难，如果失败，你就会永远困在这里，被梦魇影响而堕落……】

之后，无论勇利如何呼唤，伊瑟拉的回响再也没有出现。不过即便如此，在绿龙短短几句提示中，勇利还是找到了他的方向。

寻找真正扩散梦魇的原因，并清除掉令这个世界恢复正常。

然而搜寻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被腐化的堕落者们无时无刻地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伺机暗杀他，新鲜的生命力在呼唤着他们最原始的疯狂，即便被狼人的利爪撕碎，一批接着一批的敌人依旧会源源不断地扑上来，不死不休。

勇利勉力地应对着，但是他知道这种情形是可喜的，因为堕落者越多，就表示他越接近中心地带，而混杂在潮湿的空气中那越来越浓烈的恶臭也在证实着这点。

腐化的中心就在前方。

又灵巧地避开一株藤蔓的攻击，勇利顺着枝条快速跃进，然后脚下猛然发力跃至半空中，稳稳地跨过层层包围，落在了源头处。

然而……

 

「为什么……」勇利精神有些恍惚地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人，眼神颤抖难以言语，「你会在这里？」

源源不断的黑暗能量，负面阴影，正从面前坐着的那头银发的恶魔身上扩散开来，他闭着眼，似是并不知道勇利的到来。

【……你来了啊……勇利……】恶魔睁开眼，勇利吓得后退了几步，熟悉的湖蓝色调已经消失不见，眼中剩下的，只有淋漓的鲜血和黑暗无边的深渊。

勇利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见到维克托，他猛地吸了吸鼻子，声音发颤，「你……在这里……做什么？」

【就像你所见的，】恶魔咧开嘴笑了一下，敞开手似是炫耀一般地告诉他，【毁掉这里，这不是你的梦想吗？】

「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勇利，】恶魔站起来，慢慢走到他面前，还剩几步的时候，勇利却退开了，恶魔见状也没得寸进尺，而是选择停了下来，【这里虽是你的家，但你从小就对它没有什么好印象吧？所以，我替你实现了哟~】

狼人沉默不语，虽是打算否认，但其实勇利心里清楚，他的确讨厌这里。

翡翠梦境于他而言，不过只是一个物化的单词，他所厌恶并想要逃避的世界。

而眼前的恶魔，便是帮他实现了这一愿望，或许应该说，眼前的维克托，便是勇利心中的黑暗，是他的心魔。

然而，明白一件事，和做到一件事，并不能同等。

至少对勇利而言，哪怕他立刻明白了维克托出现在这里的意义，但真要那么做，却令他万分纠结，甚至痛苦异常。

「呵……你是想说……如果要通过试炼，就必须先清除自己内心的阴影么，伊瑟拉……」勇利露出了愁眉苦脸的表情，深深吸了一口气，万般无奈，「维恰说他最讨厌你们的理由，我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你们龙族总喜欢拿人心和感情来考验别人呢……」

就算知道眼前的维克托只是一个幻象，但要第二次对着自己心爱的人下手，勇利实在是难以做到。

「一次不够，竟然还要再来一次……」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是无声息地滴落而下，落在褐黄色干枯的草叶上，再渗进泛着血腥味的泥土里。「连心中的他也要抹去才会安心吗？回答我！伊瑟拉！」

然而除了梦魇腐化时发出的如泥浆般涌动的声音外，什么都没有。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微笑着展开双臂的恶魔，勇利叹了口气，慢慢眨了眨眼，似是让最后一滴眼泪流完，然后缓缓走了上去。

他轻轻地靠在恶魔的怀中，露出了无比眷恋和怀念的神情，哪怕梦魇的腐化沾染上了他的皮肤，被感染的感觉灼痛难忍。

「够了……」闷闷的声音从恶魔怀中传出，「我做不到……就算我失败了吧……我真的……」

虽然有些遗憾，但是至少在这个世界，他能一直待在维克托的身边，可以永远陷入这个不会苏醒的美梦之中。

似是得到了回应，恶魔收起自己的臂膀，动作异常轻柔地把勇利置于怀中，背后巨大的翅膀环绕在两人周围，慢慢地将两人包覆了起来。

 

【唉……这样可不行哦~勇利……】一阵白光忽然从勇利的胸前亮起，勇利赶紧把它从衣服内拉出，是那枚吊坠。

这是第二次了，自戴索姆以来，这枚自苏拉玛维克托送予勇利的吊坠第二次发光了。

【这样子可不行哦，勇利，哪怕对你来说再美好，这里终究只是梦境。】面前的恶魔忽然说话了，混沌的双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澈的湖水。

「维……恰？！」欣喜之情难以言表，但勇利知道，这不是梦魇的杰作，而是真正的维克托·尼基福尔夫，此刻，就在此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获得了对方的肯定后，勇利难以抑制激动地心情，慢慢地用双手捧着对方的脸，目光含泪，「维恰……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

维克托点了点头，用自己的大掌轻轻覆盖住勇利的手，他明白，他当然都知道，「我也是勇利，我也很想你……扭曲虚空太过黑暗，为了找到你的光，我费尽了心思……才勉强钻进了这个梦魇的身体里……」

「等等？！」勇利仿佛听到了什么爆炸性的消息，急忙拉开点距离，「扭曲虚空？维恰？！你回来了？！」

这样的回答令维克托有点不满，他故意皱起脸嘟着嘴抱怨，「什么嘛…勇利竟然认为现在这个我只是伊瑟拉的幻想……真是太令人伤心了……」作势假装要哭了起来。

「啊！！抱歉抱歉！」勇利慌忙撒娇般地抓着对方道歉，「因为这里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所以……」

「所以你也就认为你面前的这个我，也是幻觉？」维克托摇了摇头，抓起他的手，在无名指骨节处流连亲吻，「现在的我，是真实存在的。」说着，还调皮地向勇利抛了个媚眼。

维恰……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恶魔状态的你抛媚眼……其实很恐怖啊……

「不过，你怎么会找到这儿的？」

维克托眉头舒展了开来，用手指了指勇利胸前的吊坠，「当然是它的帮忙啦~我在这上面封存了我的一小部分灵魂碎片，所以，无论你在哪儿，我都能透过它来感知你的状况，哪怕我现在处在扭曲虚空。」

先前白色的光芒已然消散，银白色的坠饰安静地躺在勇利胸前，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勇利拿起吊坠，在上面落下细密的吻。

「原来如此……」他释然道，同时又安心了不少，因为他知道了维克托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在他的身边陪伴着他，没有离开，一步都没。

「维恰……」

「嗯？」

「我……我要跟你道歉……」

「呵，为了什么？勇利？」

「……我…那天格瑞姆巴托的事……我……」

维克托抬起手揉了揉勇利柔软的头发，「不会怪你的，你的记忆不也因此恢复了？所以我不是说了嘛，我永远站在你这边，」说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如果哪天小猪真要杀了我，那大概也是我真的没药救了吧~」

「别说得好像自己真没救了一样啊维恰！」红着脸焦急地出声阻止维克托的口无遮拦，勇利摇摇头，实在是为维克托的随性而然伤脑筋，不过也因此，他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总而言之，得先想办法把这里净化了才行……」勇利依然记得试炼的目的，他自顾自四处张望寻找能找到的突破口。

「那你还需要犹豫什么呢？」维克托疑惑地说到，还用手指了指自己，「梦境之王不是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吗？把这个‘我’净化了就解决了啊……」

「维恰！你明知道我……」

「不是让你杀了我，是净化。」维克托温柔地打断了勇利的话语，然后耐心地看着后者的表情从震惊转为欣喜。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勇利笑着抱回去扑在维克托身上，「德鲁伊的净化术啊！」

「不过一旦净化成功，这个‘我’也会消失……」维克托拍了拍狼人有些消瘦的脊背。

「嗯，」勇利站起来，有些不舍地看着他，「又要分开了呢，维恰。」

「没事的~」维克托一脸轻松，他并不担心这次短暂的分离，还暧昧地眨了眨眼睛，「我一直在你身边，不是么？」

紧紧把吊坠攥在手中，勇利用力点了点头。未来的路借由维克托的手已经彻底铺开，他更为坚定地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走下去了。

唇齿呢喃，维克托温暖的唇瓣轻轻刮过勇利的齿背和唇线，然后在他的鼻头调皮地嘬了一口，「勇利，我等你来接我。」

最后一次，他深深拥抱了维克托，勇利发动了德鲁伊一族的大净化术。

「嗯，一定要等我啊，维恰！」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