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曷成字

【赤黑】Fate/Memento Mori

更新了一忙就忘了丢这里了。。。罪过罪过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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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渺小的温暖

 

从什么时候开始，兄弟这个词，对冰室来说成了一种折磨。

明明是他的魔术能力更为出众，明明是他从小备受长辈们青睐，但……

明明刚出生时就被测出没什么魔术天分的弟弟忽然之间在一次家族聚会上无意识地展露了惊人的魔术才华之后，世界一切都变了。

他不再是人们眼中的骄子，族人的目光逐渐从他身上转移给了他一直疼爱的幼弟，他们的母亲也因为当年故意掉包隐瞒大我的魔术资质测试结果而被关入高塔之内，没过几年便郁郁而亡。

母亲临走时他和弟弟还小，很多事都几乎忘得差不多了，但唯独母亲一直重复的一句话，他记忆犹新。

 

如果不是魔术师就好了……

 

可是母亲啊……就算不是魔术师了，大我依然是他人生道路上必须经历的坎，无论怎么躲避，他都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况且还有一群躲在黑暗里的乌鸦正蠢蠢欲动……

既然如此，还不如就此让他从自己眼前消失。

善良如大我的人自然不会知道他的哥哥竟然会在自己熟睡时修改了所有的记忆，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不再是魔术师的普通人，送进了凡人的世界。

直至圣杯战争。

 

 

Berserker的最后一丝光辉从手心消散，冰室抬头仰望着流光离去的方向，颤抖的唇不知在喃喃些什么。

不远处的Lancer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在这次恶斗之中虽有魔免护体，但真刀真枪的武力碰撞也令她有些吃不消。

「雷神之子紫原敦么……真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不灭阳炎轻轻点地，激战的余温还留存在这把神兵上，摸着有些烫手。

火神大我有些担忧地望着女武神，然后目光转到更远处依然蹲坐在地的冰室，蹙着眉轻轻唤了一句，「辰也……哥……」

「住口，火神大我。」沉默过后，冰室重新站了起来，看向火神的目光中恢复了惯有的清冷和平静，却缺了一开始的嫌恶。

「我的弟弟早就在很多年前就死了，」他习惯性眯起了眼，路灯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目光，隐隐绰绰看不真切，「在我面前的，只是个伪造物。」

他在撒谎。

Lancer回头用询问的眼光看向默不作声的火神，后者明显流露出了受伤和难以置信的神态，这是曾经的火神大我绝对不会有的表情。

智慧的女武神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她收起战矛，渐渐消散了身影。

毕竟有些话，在第三者的面前很难说出口。

 

 

「这样的话，Berserker也算是退场了。」放下茶杯，赤司习惯性地揉了揉眼，一直观察着战斗的局势，结束之后难免眼睛会有些不适。

一双手轻轻地碰触在了他的太阳穴上，微凉的指尖正轻轻地做着按摩，赤司揶揄道，「难为你了。」

黑子轻笑着，「为了Master，这点不算什么。」

没再说什么，赤司把头彻底靠在黑子身上，舒舒服服地享受对方的服务。

一时岁月静好，浅笑安然。

「说起来赤司君……」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哲也。」赤司慢慢睁开眼，异色的瞳孔中倒映的不单有微弱闪烁的灯光，还有黑子哲也的影子，「诅咒的事，不需要去想。」

已成的事实再怎么费劲思考也无法改变，而且眼下还有比诅咒更要紧的事。

圣杯战争，以及隐藏在黑暗中的鬣狗。

黑子点了点头，其中的利弊，他当然清楚，他竟然还想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让自己的Master提点，做Servant真是失职了。

赤司的手忽然贴上自己的脸颊，温润的触感令他猛然觉察到自己竟然晃神了，眨了眨眼看回去，他的御主正抬着头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自己，眼中闪过一丝流光带着若有若无的……焦躁？黑子有些疑惑，本能地否决了这个信息，他的Master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负面情绪。

自签订契约以来，赤司征十郎一直都是一个沉稳冷静的人，不会因为外在的原因打乱自己的步调。

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赤司君？」

「哲也……不，Servant-Assassin……」赤司就这样维持着抬头的姿势认真地看着自己的从者，「为我夺取胜利吧。」

黑子眼神微微愣怔了一下，然后变得分外柔和，几乎转瞬即逝，嘴角露出个清浅的笑容，他低下头，缓慢地在赤司闭起的眼睛上落下一个坚定的吻，他甚至能感受到眼皮下轻微的颤抖。

「谨遵意旨，我的Master。」

 

 

英灵殿内，

「哟，看看这是谁回来了？」

大个子走进殿内还没见到人就听到熟悉的聒噪声，他皱起了眉，「你还真是吵，再烦我当心捏爆你，灰仔。」

「哈哈哈哈哈，如果你有本事的话？」

「什么？」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在这儿分出结果也不能改变我们都已经战败的事实啊~都住手吧~」靠坐在一边石柱上的Archer，高尾和成歪着头看着不远处几乎要打起来的两位英灵，笑得没个正形，「倒不如我们来猜猜下一个回到这里的是谁吧？」

「哼，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我压Rider，那小子我从以前就看他不顺眼了。」灰崎不屑地皱了下鼻子，「还是趁早退场吧，只要一想到那家伙还幸存着我就浑身不爽。」

高尾一脸嫌恶地瞥了眼灰崎，「你这是假公济私啊，恶之魔术师，我还以为以你的恶趣味会压Lancer呢。」

一提到女武神灰崎不自然地抖了一下，「她？那个婆娘就算了吧……」他揉了揉脖子，「那么野蛮的人怎么能算是女人？」

不知是赞同灰崎的话还是别的，紫原也跟着点了点头，「Lancer……很强……」

「那跟Assassin比呢？」

气氛忽然沉默了。

良久，灰崎发出不自然的怪笑打破了沉静，「哲也啊……那种规格外的怪物就别提了…你们也应该清楚……」说着，他似乎有些颤抖地捏了捏拳。

他们英灵在作为Servant回应Master的呼唤被召唤到现世的那一刻，会自然而然地忘了在英灵殿的事，除非再一次回到这个地方才会想起来。

紫原沉默着，双眼定定地看着前方的地砖出神，「赤仔成了他的主人……也不知是好是坏……」

高尾抬起手臂垫着后脑，他不禁回想起之前在英灵殿内的种种。

黑子哲也一直没跟他们提起过在临死前对着圣杯许下了什么愿，但似乎他对他所侍奉的王有着莫名的执着，而且在英灵殿内也不多话，沉默得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是个哑巴，当他和别的英灵切磋时，身体里透出的那股子狠劲连青峰都有些吃不消。

「反正再过不久，圣杯战争就能分出胜负了，」高尾看着殿内穹顶上闪烁着的各种星座，其中时不时有流星划过，「那时候或许就能知道那小子疯狂的缘由了。」

紫原抬起头看得灰崎直发毛，「干嘛？」

「真的跟你没关？」

「啊？！拜托！当年是那群家伙自顾自把罪责丢到了他头上！老子也很意外竟然会变成他一人扛下了全部，看来王对他的宠爱也不过如此……喂！你那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

「当心老子宰了你啊！」

「好了好了哈哈哈哈哈~」

然而英灵殿内的金碧辉煌，依然照不透神殿外乌云密布的深沉黑暗。

 

 

昏暗的内室中，仅有一盏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在作为探查用的水晶球黯淡下去之后，它成了室内唯一的光源。

黑子低着头保持着刚才轻吻的动作，他无法移动，因为被赤司固定住了。

异色瞳的魔术师眯起眼，露出一个暧昧不明的笑，「你经常跟别人这么做么？」

黑子眨了眨眼，他和赤司的距离极近，他几乎都能感觉到赤司的睫毛扫过自己的唇。

「不，Master，」他笃定地开口，「只有宣誓效忠的主君，我才会这么做。」

「那个王吗？哪怕他背叛了你？」

「……是的。」

「……哼……」压在自己头上的手不禁加重了几分力，黑子不得不多花些力气才能维持住现在的姿势。「这简直是愚忠，哲也。」

黑子脸上虽没有流露出反感的神色，但语气中明显带着些许不悦，「Master，就算真是愚忠，你也无权随意批判他人的人生。」

「是因为是那个人，所以你才反感了吧？哲也。」哪怕黑子隐藏得再好，赤司还是轻而易举地从那双水蓝色的眼中捕捉到了不满。

「……不……」黑子慢慢地回答，「…是谁都会这么做的……」

「那如果是这样呢？」趁黑子不注意，赤司猛地一拉把黑子凑到自己跟前吻上那双淡色唇瓣，然后又快速地分开了。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他自己还没回过神，就结束了。

「……赤司君？」

「这样做，」金红色的眼细细扫过黑子的面容，「你会反感吗？还是说那个王会生气？」

明明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吻，相比之前好几次的补魔来说压根不算什么，但黑子莫名觉得在这双眼注视下，自己的脸烧了起来。

「……你真会开玩笑，赤司君。」

「赶紧说。」

「……」

「不然我就再亲一次。」说着，作势又要凑上来，被对方本能地堪堪避过。

「不会。」黑子同时开口回答，其实为什么他一点反感都没有，自己都觉得奇怪。

果然是因为先前补魔次数太多，就觉得无所谓了吗？

他不知道，但对于赤司这样不带有目的性的亲昵举止，他并不反感，还有些高兴。

恍惚间，唇间又被贴上了温柔的触感，末了貌似还被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扫了一下，黑子回过神，见对方眼中少有的恶作剧，他无奈地蹙眉道，「搞突然袭击什么的，很犯规啊，赤司君。」

「那就别在我面前发呆，哲也。」说着，赤司再一次拉过对方的头靠近自己。

这一次，黑子没再拒绝。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