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曷成字

【赤黑】Fate/Memento Mori

Berserker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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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兄弟战争（下）

 

「赤司君，正在监视吗？」黑子放下手中的托盘，恭敬地把泡好的茶放在书桌上，他的御主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的水晶球，里面放出的映像是前方的使魔发回来的。

听到黑子的低问，赤司这才回过神看到自家的从者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身边，眼神中隐隐有些担忧。

习惯性地揉了揉眼睛，赤司温和地回笑，「啊，Berserker去找Lancer了，现在双方打得正酣。」

「会分出胜负吗？」黑子听闻有些紧张地走到他身后，也想仔细看看水晶球中的内容，赤司瞟了一眼，目光转了回去，声音渐冷。

「马上了。」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自己的命被别人所救。

冰室辰也愣怔地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冲到自己面前的Berserker，英灵用自己的身躯挡下了来自Lancer致命的一击。

「……你是笨蛋吗？」颤抖的唇几乎连音节都无法好好发出，冰室瞪着眼感觉世界都在天旋地转，洒在自己身上滚烫的东西他也不去在意是什么了，「真当自己不死啊？！胜利唾手可得！而你竟然又要选择放弃！！所以说神话里的你最后一事无成啊！！」

「……」Berserker此刻的眼中再也不见狂乱的色彩，如紫宝石一般瑰丽的瞳孔安静地凝视着冰室，他的Master,良久，才慢悠悠地吐露出一句话。

「至少……我保住了你……」

说着，巨人缓缓转过身，长枪早已从自己身上被拔出，然而击中的地方流血没有停止，但也没了痛感，Berserker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渐渐变冷。

阿列克斯看着安静的Berserker眼中所展现出明显不属于这个阶职的镇定，她叹了口气，「最后一刻跑来以身护主了吗……但是很可惜……」

她紧紧握住手中的枪，艳红的血正顺着枪尖一滴一滴坠落于地，汇聚成滩。

「被不灭阳炎刺中的后果，只有毁灭，」顿了顿，女武神的目光落到了冰室脸上，看着他的表情逐渐从震惊变为无措，「它是为了灭神而诞生的宝具，更别说你的体内流淌着神之血，建御雷神之子，紫原敦。」

听到自己久违的真名，已经安静下来的高大从者忽然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仿佛每一下都敲击着自己的胸腔，肩膀也不受控制地上下抖动。

「我……本来……还以为……不会有人……记住这个……名字……」原本就带有狂暴属性的自己在得到Berserker阶职之时，意外地保留了理智，虽然说话断断续续，但至少还是能够沟通。

「毕竟带有完全自愈属性的英灵并不多，再加上你那支援咒术以及嚣张乱放电的能力，外加……」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武器，金色花纹处的亮光已经黯淡，「不灭阳炎对神性的敏感是很高的，它对你产生了共鸣。」

综上几点，外加阿列克斯本身的保有技能，一来一去便很快就能猜透Berserker的真名。

紫原敦听完阿列克斯的一番解释，倒也不气不恼，他侧过头像只大型犬一样地往冰室身上凑，「啊……所以我才说……麻烦……你看……都识破了……」

长长的头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大部分的表情，却无法遮挡Berserker勾起的嘴角。

他竟然在笑。

冰室感到非常意外，这个Berserker，自从被召唤至现世就一直一副懒洋洋没什么干劲的模样，除了酷爱吃粗点心外，基本没见过他对什么感兴趣，也没见他笑过。

而如今，竟然在笑？

「有……什么……好笑的？」冰室他不懂，都快死了为何还能笑得出来？

英灵的大脑袋依然在冰室的肩窝处拱了拱，最后带着点心满意足的叹息，「……因为……室仔……没事啊……」

头顶被人用力揉了揉，冰室呆默地站起身，凝视了他片刻，又毅然决然地转回身看着持枪而站的Lancer，「不好意思……我们……继续吧……」

对于Berserker的话，阿列克斯有些吃惊。这都已经步入倒计时状态了，他还要打吗？

巨人抓了抓脑袋，似乎很费力地在想什么，最后咧嘴一笑，「我好歹……还是雷神的……儿子……」

随着他的话刚落，消散的雷电又一次汇聚到他身上，比先前更迅速，更霸道，也更凶猛了，天空雷云密布，仿佛随时随地都会随着电光雷鸣一同罩下。

见此状的Lancer翻转了下长枪，摆出迎击的姿态，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火神喊道，「大我，跑！离这里越远越好！」

「那…可……不行呢……」紫原低低地说了一句，天空降雷而下，硬生生地把他们战斗的区域与外界隔绝，形成了一个雷电组成的魔术牢笼。

火神被逼着急停下脚步，看着眼前闪动的雷电，他咬了咬牙对着前方施展了一个火焰魔术，然而一点效果都没有，火焰被雷电吞噬，干净利落得仿佛之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那种……三脚猫的……魔术……」紫原慢慢地眨了眨眼，「怎么可能……对它……有效……呢……」说着，他又低头看着女武神，后者正一脸肃杀地抬眼瞪着自己，「就算是你……Lancer……也做不到……」

毕竟阿列克斯的宝具只是免疫并非断魔。

听罢阿列克斯露出一个带着杀气的微笑，她无惧地看着全身魔力迸发的从者，架起武器，「这简单，只要杀了你，这个牢笼不就会消失了么？」枪尖光芒闪烁，直指雷神之子，「别挣扎了，赶紧给我死吧。」

「放心……」Berserker忽然弹指，一道闪电把身后的冰室推得更远，「杀了你……我自然…而然就会…回英灵殿……」

说着，Berserker抬起双手，雷电忽然大量地集中到他的双臂上，牢牢包裹住，形成一层保护层。

【军神之爪】

 

一眨眼的功夫，巨人就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了。

阿列克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架起枪挡在了自己的右侧，【当】地一声，仿佛钢铁撞上钢铁，来自右侧的猛力令她猝不及防地被打飞了出去，眼看就要撞上电笼，她赶紧空中调整姿态，腿踩在了雷电之上。

奔流的紫色闪电在靠近Lancer的脚底下时奇异地扭曲消失，在离开之后又显现了出来，它们完全影响不到近乎魔免的从者。

原本Lancer还想着在对战中思考策略，但Berserker的状态忽然提升到了一个无法预计的高度，全身杀意暴涨，无论动作的灵活性，爆发力，还是纯粹的力量都跟原本的无法相提并论。

宛如一个真正的军神站在她的面前。

她除了勉力招架外连思考的余地都被剥夺。

 

传说中的建御雷神，被人民奉为雷神外，还是刀剑、弓术等集一身的武神，比起雷神的性质，他更具备军神的神格。

拥有建御雷神血统的紫原敦，在彻底解放了宝具之后，宛如神话再临，武神又回到了战场，所向披靡。

然而——

Lancer挑衅一笑，「好歹我也是个武神啊，在肉搏战上怎么可能输给你这个毛头小子？！」

说罢，光明女武神阿列克斯·加西亚,迅速提起手中的不灭阳炎，与对方的军神之爪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两把神兵撞击在一起产生的异动，连天地都在震荡，不明所以的普通民众还以为发生了地震纷纷跑出了屋子。

 

「真是，那两个简直在乱来！！」看着使魔在震动前最后发回来的图像，笠松不爽地抱怨了一句，原本这种魔术战争本就不该把凡人扯进来，看着窗外越来越多的人不顾夜晚的寒冷纷纷跑出去躲避，魔术师内心升腾起莫名的厌恶，「真想现在就把那两个家伙干掉。」

【啊哈哈哈，放轻松吧，Master，】空气之中传来Rider轻佻的笑声，不用看也知道那家伙一定笑得一脸无害。一想到此，笠松就特别想往那张迷倒千万女性的光辉脸孔上揍一拳，【双方宝具的冲突会有这样的震动是非常正常的事，毕竟两边的英灵都不是普通人啊。】

换来的是自家Master的白眼，以及一句，「你说得倒轻巧。」

刚和Archer打完一场恶战，损耗严重的Rider不得不灵体化来恢复并降低对御主的负担。

所以这时候如果别的从者乘虚而入是件相当危险的事。

不过笠松也有自己的准备，这里是他的工房，他也完善了结界的防御工事，再加上这里处在民居之中，除非遇上哪个发疯的Master无视普通人性命随意杀进来，不然他们就是安全的。

暂时而言。

 

看着笠松正自言自语地在说着「如果被大量普通人发现的话时钟塔那里也很难摆平的……」之类的话，黄濑抿了抿嘴，目光有些一言难尽地望着魔术师。

「那个Master……」

「怎么了？」

看着对方那双坚毅但分外清澈的眼眸，黄濑忽然把内心涌起的疑惑一股脑地又压了下去，「不，没什么~~」

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神兵碰撞，双方战得正酣，特别是Berserker，狂暴的战意外加宝具的加持令他体内魔力成倍上涌，甚至减缓了不灭阳炎的那一击致命伤给予的肉体崩坏速度。

但，该倒下的时候，终究还是要倒下的，时间走到了尽头。

「……啊……真是……可惜……还差……一点……」Berserker忽然停了下来，Lancer也意识到了什么，她略微跳远了一点，确认了火神的安全后，松了口气。

血在逐渐流干，肉体正在灰飞烟灭，弑神的宝具所带来的效果远远出乎狂战士的意料，但他也心满意足了，能够畅快淋漓地好好战斗一场，也不枉特意和圣杯签订契约了。

而且……

Berserker抬起头看着不远处一脸悲愤又纠结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冰室，表情似乎变得些许柔和。

笨蛋，你哭什么……

我可最受不了看到人哭了啊……

我也很想帮助你实现愿望，但似乎只能到这儿了……

巨人抬起手，朝向冰室的方向似乎是要抓住什么，「室……仔……」

然而冰室最后还没握住那只大手，它就变成了光芒的粒子，如灰尘一般消散在了空中。

他的手中，空无一物。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