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曷成字

【露中】星光

宇宙战记，苍蓝舰娘梗+BTX梗，架空设定HE，大脑洞系列，非国拟

阿米上线，米英有互动~~这章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解的地方，所以就没写了。

欢迎评论~另外感谢留言的小伙伴能喜欢我这个大脑洞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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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觉悟

 

地球联邦首都之一，位于世界经济联合圈的中心城市的圣·特兰，也是以帝国唯一的量子计算机演算主系统Terran为名的新兴都市。

亚瑟没想到他还会再次踏入这里。

自打出生开始，他本能地就在躲避这个地方，或许对于AI来说，用本能这个词未免有些过于随意和暧昧不清，说来讽刺，比起这种充斥着高科技，天空还被一层光膜所覆盖的城市，他还是更喜欢原始落后但怡然自得的乡村。

今天他是跟着他的舰长一起回到这里的，由于没有按照命令击沉布拉金斯基，他和他的主人难逃被上头追究的责任，严重点可能直接要送上军事法庭了。

看着在他身边哼着小曲，一路走过来还不忘和美女们献飞吻抛媚眼的弗朗西斯，亚瑟忽然觉得替这个万年发情的混蛋担忧是不是有些多余了？

亦或者，他是不是该期望下联邦军政部给他的主人惩罚狠一点？

「放心吧亚蒂，那群老头子不会拿你我怎么样的。」虽然并没有看他，但弗朗西斯很清楚他的船在为他担忧。

「谁会在意你啊胡子混蛋，倒不如我希望他们能够为民除害！」亚瑟插着双臂别过脸，似乎为对方轻易看透自己的心事恼火不已。

作为联邦的幕后主使“海德拉”（Hydra）的一员，波诺伏瓦家族的第一贵族地位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撼动的，弗朗西斯也的确有安心的资本。

估计又是形式化地训斥几句吧，亚瑟耸了耸肩，跟着弗朗西斯走进了审判室，等待他们的，将会是冗长又不得不去面对的报告和斥责。

 

 

「喂！」误以为鬼压床而惊醒的王耀对着正压在他上方的大熊干瞪眼。

「哎呀小耀醒了？」某只熊笑眯眯地回答。

「被你这么压着能不醒吗？！」他没好气道。

伊万摇了摇头，「别这么说，我可是特意思考了5分12秒18后认为这是最妥帖最安全的方式，为了让你起床。」

就这快压死人的方式还是最妥帖安全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这是打算行凶呢！

王耀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多亏你的福我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了，能不能从我身上下去？」

然而伊万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怎么了？」

「小耀，有没有人和你说过？」许久，伊万开口，「其实你长得很漂亮？」

去他娘的！

手脚被压住的人毫不犹豫地猛抬头就是一击头槌，精准无误正中红心，撞得大熊不自觉地松开了束缚也让王耀有机可乘迅速抓住对方手腕反手一扭，一个翻身骑在了对方身上。

风水轮流转，虽然因力的相互作用他自己的额头现在也很疼就是了。

「似乎忘了告诉你，」王耀眯起了眼，「漂亮对一个大男人来说是一种变相的侮辱？」

「诶，怎么会？」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伊万依旧保持着那副笑死人不偿命的表情，「这可是由衷的赞美啊小耀，换做别人我还不会这么夸呢。」

用力地摁了摁手下的力道，「油嘴滑舌。」

「不，这是真心实意，」伊万侧过脸，勾起的嘴角让人摸不透这个心智模型在打什么算盘，「小耀你还打算这么压着我吗？我是不介意在下面……」

话还没说完，身体一轻，王耀已经灵巧地跳下床，「来找我做什么？」看了眼书桌上的电子钟，按地球时间的算法他已经睡了快10个小时了。

以前的自己有那么嗜睡么？

「看你睡了那么久想必是饿坏了，所以来叫你吃饭啊，另外还想问你今后的打算。」伊万坐在床上，托着腮，煞有其事地看着他名义上的舰长。

「吃饭？」王耀以一副很奇怪的表情看着伊万，「你哪儿来的食物？」

「嗯哼~想知道？」

「……不了。」因为他的肚子已经毫不配合地打起了鼓，以祭奠五脏庙为上的王耀还是决定先填饱肚子再闹革命，虽然不知道这小子是拿什么东西做成了吃的给他…至少…应该吃不死人吧……

 

然而事实证明他又一次错了，他低估了伊万·布拉金斯基想害人的城府，那简直是深不可测。

「小耀怎么不吃了？」见王耀第N次头搁在餐桌板上，捏着叉子的手在不可抗地颤抖，如果不是生命体征系统清晰无误地显示他的舰长健康地能打死一头熊，伊万真心要怀疑王耀是不是病了。

「喂蠢熊！」王耀忽然抬头，「我应该跟你无冤无仇吧？」

伊万冷静地思考了下王耀会说这话的可能性，然而在罗列了八条又被自己一一反驳后，布拉金斯基号的心智模型头一次产生了自己的逻辑情感分析系统是不是出了什么故障的想法。

见对方后知后觉地摇了摇头，王耀欲哭无泪，他哐当一下把餐盘丢放在伊万面前，努了努嘴，「如果不是有仇那这是怎么回事？」

他觉得再吃下去他干脆别从地狱里爬出来了。

见王耀一脸怨气的原因似乎是和这顿饭有关，伊万索性拿起叉子插了一口肉塞进了自己嘴里。

「……」他沉默地咀嚼了起来。

说实话，看他这样一副鼓着腮帮子吃得非常认真的模样，令王耀不禁想起了动物园内那些卖萌的熊宝宝，异常可爱。

「明白了吗？」

「明白了什么？」伊万抬起头一片茫然，「没有问题啊。」

是谁跟他说心智模型的味觉跟常人无异来着的？！教科书上的知识还是有骗人的成分啊！

强制压下砸桌子的想法，王耀深吸一口气，站起身，俯视着对方，「你的味觉系统该更新了，伊万·布拉金斯基。」

「味觉系统？」伊万疑惑地歪了下头，「在启动的时候就已经自动更新到最新的出厂设置了啊，难道出现了偏差？」

「…………」王耀忽然想给这个世界所有的地球产心智模型默哀一下，敢情设计这套程序的人类从来没吃过所谓的美食？

还是自己的味觉因为先前受到太大的刺激而失灵了？

犹豫了再三的王耀问伊万有没有盐糖等各种不同口味的调味料，虽然疑惑对方的要求，但伊万还是从调理室里把舰长的要求物品找了出来。

「彻底调整你的味觉系统，伊万。」在放下最后一盘料理后，王耀说得信誓旦旦，「我会监督的。」

原本还打算反驳什么的伊万，在吃完了王耀做的菜之后，只有点头哈腰的份了。

「原来小耀还会做很好吃的东西呢~分类~记录。」看着伊万自顾自地又打开数据网把什么信息给丢进去后，收拾盘子的王耀无奈道，「这种信息都要记？」

「这是为了我们以后的合作，全方位了解舰长对于船来说很必要。」

「说起了解，那我也想要知道关于你的一切。」王耀说着，在伊万面前坐下，直直地看着那双紫水晶一般亮灿灿的眸。

「我的一切？」伊万疑惑道，「比如？」

「全舰船构造图，包括武器……」

「小耀原来是个变态啊。」伊万忽然蹦出一句话令王耀的脑回路险些没转过来。

「你说什么？」

「变态啊。」他重复了一遍。

眉头忽地跳了一下，王耀并不理解自己说的话又在哪里触到眼前这家伙的雷点了，「何以见得？」

「竟然要看人家的裸体。」

「裸……你说啥？！」王耀惊怒交加，一拍桌板直直地站了起来，「你小子再说一遍，我刚才哪句话说要看你裸体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此明目张胆的诬蔑他可咽不下去。

伊万不慌不忙地在一边的空气中划了一下，摸出数据板，拉出声音记录仪，回播重放。

【全舰船构造图，包括武器……】语音戛然而止。

王耀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从记录仪里传了出来，他疑惑道，「就这？哪里说了裸体？」

「全舰构造图啊，这等于我身体的所有部位里里外外都被你看光光了啊，这不是变态那是什么？」伊万笑眯眯地回答。

手重重地拍上脑门，王耀真心觉得跟一个心智模型对话会严重秀自己智商的下限，他怎么就忘了对于船来说构造图就相当于人类的肌肉骨骼神经分布图。

「行！」重整士气的王耀决定换个说法，他以自认勇敢无畏的眼神对上依然笑得好似没心没肺的伊万，全然不知后者只是觉得他好玩在故意整他而已，只要伊万乐意，就算是以心智模型的状态在王耀面前脱光光他都不会觉得有任何问题。

当然这些伊万都不会说出口，毕竟他已经充分理解了自家舰长的武力值高于一般人类这一事实。

然而毫无自觉，被自家船逗得团团转的王师傅显然还没想得那么深，在他看来还有更为重要的事得优先搞清楚。

「这艘船的能源物质储存情况总得可以向我汇报吧？」王耀自然不会因为一顿饭就天真地认为这艘被废弃了二十年的舰船纳米材料充足。

然而事实比他预想的还要严峻。

伊万依旧维持着托腮的动作，跟他明说了舰船仅剩的几枚舰对舰飞弹在先前对抗狮级舰的时候彻底用光了，目前船内剩下的武器只有数量在10以下的侵蚀鱼雷和只能在行星大气圈内才能使用的对空导弹，连减少光束武器伤害的反光束暴雷都所剩无几。

「不过燃料的问题不用担心，」看着王耀越来越黑的那张脸，伊万无所谓地笑了笑，仿佛说的事跟他无关一样，「这艘船使用的是以核能为主能源的引擎，而且就算遇到中子干扰装置，辅助的太阳能依然能够帮助运作，所以完全不用担心补给。」

「就算能源不担心，那物质资源可是一大问题啊，得找地方补充才行。」

「大不了到时候直接拆了几个炮弹重组一下就好了嘛~放心，我不会让小耀饿死的~」

可惜锅铲不在手，不然王耀绝对会抡起重重地朝对方的脑袋上拍下去。

 

能源物质等问题都一一确认完毕之后，接下去要决定的就是航线，从联邦对伊万的态度来看，王耀可不会想当然地觉得上头能那么轻易地就放过他们，因此首要任务是尽快找到能够充分补给的地方。

现在他们正在星之道中高速航行，根据伊万的计算推断到达下一个行星怎么也得花上五天的时间，恐怕在那之前地球军早已经做好准备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那不一定，」伊万看着星图跟王耀解释道，「一旦进入星之道，除了舰船和船内人员，其他人是永远也不会知道这艘船的目的地会是哪里，广宇雷达和能源搜索也是探查不到的，而且内外部也无法互相通信，就连概念传达都做不到，我想他们唯一的办法也只有通知各个有人类活动的星区守株待兔，等着我们从星之道里跳出来吧。」

「那也就是说即便他们发现我们，再通知临近舰队过来，也是赶不上的？」

「嗯，只要不是倾巢出动，我还是能想办法应付的。」伊万的大手轻轻覆在王耀的头顶，然后微微揉了揉，后者有些不耐烦地挥去，对此，他只是耸了耸肩，便作罢。

「所以你会选择这个地方的原因是？」王耀指了指星图中的某个行星，是他们下一站的目的地。

伊万随意瞟了眼，「据我搜索到的相关信息，在那里或许能找到当年遭到流放的王家人的行踪。」

咣当一声，王耀捧在手里的数据板掉在了桌面上，他嘴唇打着颤，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你怎么知道我家的事？」

「既然那是你的愿望，作为你的船怎么说也得全方位地了解下，当时的情况。」伊万伸手拿过数据板，手轻轻划了几下，一串数字浮现在面板上，然后渐渐隐去，当年王氏一族的相关信息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了画面上。

「……你是怎么做到的？」王耀不敢再去看那些熟悉的画面和字眼，虽然那时候他才只有五岁，但苦痛的遭遇早已随着时间深深地刻在他的灵魂之上，因常常梦到燃烧的家园和弟妹被强行带走的场景而几乎夜不能寐。

伊万看了眼王耀，他默默收起数据板，说得轻描淡写，「在离开前，我黑进了联邦主系统。」

所以那些被掩埋起来的鲜血和尸骨，再一次被翻了出来。

「是么……」王耀瘫坐回椅子，心情十分复杂，就好像隐藏多年的自己忽然之间被人扒去伪装丢在了阳光底下。朝思暮想的亲人极有可能就在前方某一个行星上，激动难耐之余，又不知到时候真遇见了该如何面对他们。

毕竟二十年过去了，当年的孩子们早已长大，他们，还会记得他这个大哥吗？

「也别想那么远，小耀，」伊万似乎一眼就看穿了王耀的心思，瑰丽的紫色眼眸中闪着某种难以名状的情感，「看着当下，你的首要任务，便是活下去，而我会把你带去你想去的地方。」

王耀郑重地点点头，「那是自然。」

 

 

好不容易挨到审判结束，在接受了不痛不痒的惩罚后，弗朗西斯以还有重要公务为由便早早地溜走了，徒留下亚瑟在那里干瞪眼。

「什么工作！八成又是去找女人花天酒地去了吧！干脆榨干他算了！」气势汹汹地走在过道上的心智模型满嘴抱怨着，毫不留情地诅咒起了他的舰长大人。

「Hi亚瑟！好久不见！」忽然间一个带着大嗓门的人窜到了他的面前，爽朗的笑容上仿佛能看见温暖夺目的阳光。

「是你啊……」亚瑟眯起眼，「好久不见了，阿尔弗雷德。」麻烦的家伙来了。

「Hero可是听说了哟，你们似乎无视了长官的命令把那二十年前的破烂货给放跑了？」阿尔弗雷德夸张地摇了摇头，头上的呆毛随着动作不安分地晃动着，就像它的主人一样，永远有用不完的精力。

「是吗？」亚瑟实在没有心情来搭理他，干脆地跳过寒暄的步骤一针见血，「说重点。」

原本还有些聒噪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遮挡在镜片后的天蓝色瞳孔中隐隐闪露着锋芒，「所以说，你们该不会是故意放跑他的吧？」

这句话是他悄悄地在亚瑟耳边低语的，听罢，后者轻哼一声，不屑地看了阿尔弗雷德一眼，「幼稚。」便抬腿继续往前走。

「喂！亚瑟，这到底是真还是假？」见对方依旧没反应，阿尔弗雷德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啊哈！莫非真被Hero说中了？那可是不得了的叛国罪啊！」

亚瑟停下了脚步，「叛国？」他侧过头，深邃的碧绿中似乎闪过一丝红色的血腥，但很快便消散了。

「那可真是我在本世纪听到的最滑稽的笑话了，阿尔弗。」他笑得一脸高傲，看着依旧揣着诡异笑容的弟弟，他往回撤了几步，拍了拍阿尔弗雷德的肩膀，说道，「有没有故意，等你以后亲自去体验一下就明白了。」

虽然军政部没有明说，但从他们的口气里，亚瑟明白，地球联邦的杀手锏，迟早会出动的。

「到那个时候，」亚瑟学着先前阿尔弗雷德靠在他耳边说话的样子，轻轻地，慢悠悠地说道，「希望你还能像现在这样笑得出来啊，尊贵的总旗舰大人。」

阿尔弗雷德凝视着他，没有说话，只是额头微微蹙起，暴露了此刻的他那极度不满的内心。

「哦对了，」亚瑟假装想了想，「为了我可爱的弟弟着想，还有件事我觉得必须要告诉你。」

「是什么？」

讽刺的笑出现在嘴角，亚瑟故意顿了顿，「我听我家舰长说，苏联级一号舰，那艘船其实是……」

阿尔弗雷德听到后面的话后瞳孔不自然地收缩了起来。

 

 

「话说回来，」打扫中的王耀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问伊万，「你为何会被废弃？」

他想不通，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除了性格有些扭曲外，伊万的能力非常完美，系统也没有什么大的纰漏，但为何当年就那样被封印在宇宙墓地？

伊万听罢，微微愣了愣，然后抓了抓自己淡金色的头发，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苦笑，「那是因为在最后系统测试时，人类发现我的演算能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计，从根本上让我变成了一个难以控制的怪物。」

「什么？」惊讶中有些难以置信。

「人类就是这样，何时何地都是那么自大而傲慢，自以为能够得到最强的力量，但等到真的到手之时却害怕了起来，怕它会反噬自己，就慌张怯懦地选择逃避和掩埋，连背负的决心和自信都没有。」

冰凉的手轻轻抚上王耀的脸颊，伊万脸上的表情令日后的王耀回想起来，才真的明白那是一种以孤独为名的悲伤，在感染着他，在侵蚀着他。

「人类只会自以为是地说些了不起的大话，结果什么都做不到。」手部的触感有些粗糙，带着活生生的温热，虽然并不细腻，但却令人安心，「小耀，如果知道我是这么一个危险的存在后，你还是会跟我一起走吗？」

有承受与这个世界为敌的觉悟吗？

王耀低垂着眼，似乎陷入了思考，伊万从来没觉得等待是如此得漫长与煎熬，哪怕是在宇宙墓地的日子，也没有现在这么揪心。

「唉……」良久，王耀轻叹出声，「自信和决心之类的东西，没有，」他抬起头，目光炯炯地凝视着伊万，「我只知道，现在的我，需要你。」

「只要清楚这点就足够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