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曷成字

【赤黑】红与黑

依旧是很平淡的一节~(●'◡'●)ﾉ♥

番外1 番外2 一

【二】

 

回到久违的家，黑子站在门口还有些局促，自从赤司离开后他几乎没怎么回来过，这里对他而言，熟悉又陌生，倒是赤司一如往常大踏步地进入，没有一丝犹豫。

「哲也？」

「没什么。」摇了摇头，不想因为这莫名的感伤让赤司担心，黑子收敛了心情便快步走入。

之后一切平常，除了准备晚饭的过程中黑子坚持要帮赤司当下手但被后者“委婉”谢绝的插曲。

「哲也坐在那里就好了，不用来帮我。」最后一次，赤司不得不停下手中的活，转身推着黑子离开厨房，强硬地把他摁回沙发。

对此黑子微微有些不满，「征十郎君，我也是有手有脚的，不希望什么都依靠你。」

「我当然知道，」赤司苦笑着，他家的小恋人开始闹别扭了，蹲下身，眼睛和对方平视，「我只是想尽可能对你好，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难得的直球令黑子感到面部有些升温，看着那双殷红的眼就那么待在自己的眼前，牢牢地盯着，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抓着，无法移开。「……但我……」

「而且，」赤司继续笑着说，「我也希望能够按时吃到一顿营养均衡的晚餐不是么？」说着，站起身，全然不顾已经石化的黑子，拍了拍他的头，留下一句「哲也去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吧。」，便转身走回厨房。

黑子揉了揉额头，这话说得他还真是难以反驳。

 

不过晚饭后黑子还是坚持他自己来刷碗，赤司挑了挑眉，倒也没拒绝，十分爽快把位置留给了他。

踱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新闻，还没开始多久，厨房内果然传来了他意料中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又是一次。

再过了一会儿，还是来了一次。

「哲也。」赤司并没有改变姿势，只是略微拉开了嗓音。

「嗯？」厨房的方向传来了弱弱得没有底气的回音。

「明天有时间去置办点新餐具吧，那些都已经旧了不能用了。」赤司说着，顺手打开了放在茶几上黑子的手机，按下自己的生日解开密码，查看近期黑子在学习上的时间安排和交稿日，然后一一记录到自己的手机中。

「……好的。」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轻手轻脚的声音走到他旁边，赤司侧过头，看到黑子低着头有些无措地站在那里，好像犯了错的孩子。

「来，」赤司伸过手，轻轻拉过黑子，不让对方注意细微地摩挲了一下对方的指间掌面，另一只手也做着相同的工作，随后仿佛松了一口气般，顺手把黑子拉坐到自己怀里，下巴轻轻地蹭了蹭对方的头顶。「都收拾干净了？」

「嗯。」

「那就好。」

「征十郎君，我……」黑子抬起头，想和他道歉，却被赤司打断。

「陪我看会儿电视。」

对赤司来说，只要黑子高兴，他乐意把全世界的盘子都放到他面前让他砸，因此对于刚才在厨房间发生的小插曲，他自然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只要黑子无事。

当然，一些原则性问题除外，他绝不退让。

 

这时，电视里传来了熟悉的音调，黑子下意识地回头，看见的正是他熟悉的面孔。

名门赤司家的现任当家，赤司的父亲，赤司征臣的脸。

新闻里大体说了赤司财阀又收购了几个中小企业，打算开拓新的事务，世界各国的股市看涨云云。

这里面有些东西对于外行的黑子来说并不懂，但就算如此，他还是能明白，赤司家族的产业如今在世界上的重要性，以及——

以后在赤司征十郎的身上，将会是一个多么庞大且沉重的负担。

他不禁有些揪心。

「怎么了？」注意到怀里人的异动，赤司低下头。

黑子摇了摇头，「征十郎君，」他看着他，略微握紧了自己的手，「看来你以后会很忙呢。」

他笑了。

「是啊，」看着这样的笑容，赤司也回以温和的笑意，「不过这对我来说都是必须承受的东西，从我出生开始就命中注定了，你不必介怀，也无需为我担心。」说着，环抱的双手仔细地收了收，「倒是咱们的大作家，交稿日快临近了，都写好了吗？」

「呃……那个……稍稍……遇到瓶颈了……」看着那顾左右而言其他的可爱表情，赤司简直就要忍不住低下头好好“蹂躏”一番了。

「总之征十郎君你不用担心，我肯定能按时交的，一定！」说着，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黑子抓过放在茶几上的饮料，仰了一大口。

那是赤司刚打开打算自己喝的，结果没想到被黑子捷足先登，而且，他想阻止都已经晚了。

 

「唔……嗝……这是…酒？」涌入喉间的辛辣和从胃中直冲脑门的燥热一瞬间就令黑子头脑有些晕乎，看赤司也出现了细微的重影。

赤司微微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是啊，为何这种时候你的行动如此迅速……」说着，从他手中欲夺过罐子，但没想到黑子竟然把它收进自己怀里，酒精影响下一张红扑扑的脸满是抵死不让的坚毅。

「不要。」他说，明摆着就是知道赤司是来夺酒的。

「嘶……哲也，你醉了。」赤司揉揉眉头，黑子不善饮酒且酒品差是在很早之前就知道的事，所以熟悉的人几乎不会带他去喝酒，曾经喝醉之后撒的酒疯把奇迹一伙人全吓呆的事还历历在目。

「听话，给我。」赤司耐着性子跟他说，但同时也明白这对喝醉了的黑子来说，基本没多大用处。

果不其然，怀里的人一副护犊的模样，死死保护着怀里的酒罐，就是不让。

「哲也，」赤司忽然笑了，在此刻的黑子眼中，他就像从天堂来的恶魔，逐渐将他逼至深渊。「不听话，要惩罚的哦。」

还没回过神，一个温暖又干燥的吻抵住了自己唇，灵巧的小舌小心翼翼地一一舔过被酒液沾到的地方，然后直捣黄龙镬住另一条舌紧紧纠缠在一起。

不知何时，手中的酒被赤司夺了去，但对方似乎并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越吻越深，手也开始不自觉地探入衣内摩挲。

「……喂，哲也？……」当打算进一步的时候，赤司似乎发现有些不对头，怀里的家伙停止了挣扎，连回应也没有了，放开唇，就看见黑子闭着眼，正心满意足地陷入美梦之中。

这是赤司头一次感到有些脱力，没想到接吻还能睡着，这对于自诩吻技还是不错的他是个非常大的打击。

「算了，今天就暂时放过你吧。」无奈之下，他只得抱起黑子，移步到他的房间，小心翼翼地将对方放在床上，细心地盖好被子，并在那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晚安，哲也。」

 

等赤司走回客厅，新闻里正好传出有关于赤司征臣的采访。

【……赤司先生，关于赤司财阀和其它几个知名财团合作的相关事宜，有些内部人士表示这不但是打算扩大赤司家族的经营范围，更是为了您的独子将来能够更好地接任做铺路，而您的儿子此次回国也跟这个有关，请问是不是有这样的想法？】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得到这些莫须有的消息，但作为赤司家的接班人，征十郎完全有能力做好这一切，无需我特意为他做什么，这也是他应该做的……】

 

「真是多事啊……父亲……」赤司看着电视，喃喃地说着，已经喝空的罐子在手里早被捏的不成形。

【哐当】一声，变形的罐子被准确地扔进了垃圾桶内，随后他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机。

 

在把自己留学期间的一些学术论文资料搬入书房的时候，赤司的注意力忽然被一边书架上的小说吸引了。

是黑子的作品。

在国外并不是没有拜读过，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驱使，他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从中抽出了一本，然后熟门熟路地快速翻到了某一页。

赤司忽然笑了。

虽然并不是那种爽朗的大笑，但对于熟悉赤司的人来说，这对于他而言，应该已是相当开心了。

「真没想到啊哲也，」看着书本某一处的目光温柔又执着，「曾经教给你的道理，如今却时时刻刻被你所教导。」

【生活总是让我们遍体鳞伤，但到后来，那些受伤的地方一定会变成我们最强壮的地方。】

手指慢慢划过这行字，当年那个即使被判了死刑却也依然不肯放弃篮球的少年，在赤司的眼前重叠。

【谈放弃，还太早了……】

那双坚毅的水蓝色眼睛，透过字，平静地看着他。

赤司欣慰地闭上眼，「放心吧，我是绝对的。」他说。

 

黑子此刻早已不是刚躺下时的姿势，蜷缩着身体，紧紧地拉着被子，活像一只虾子。

赤司悄悄在他身边躺下，静静地看着他熟睡的侧颜，伸出手，柔软的发丝从指间划过，一遍又一遍，在小心不吵醒他的情况下，慢慢地抚摸着。

能够重回这样安详宁静的生活，是赤司曾经的梦，如今梦就在自己眼前，在伸手可触及的地方，就绝对不能容忍任何人来破坏。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