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曷成字

【赤黑】红与黑

半年前开的新文的坑我终于打算填了！【鼓掌啪啪啪啪】

这次的新文算是原作的衍生，大学时代的故事，日常向，情节剧情方面没有什么很悲壮的大起大落，蝎子我只是很想写一个平凡又普通的故事，属于赤黑的温馨故事，就那么简单而已=w=

红与黑之前已经写了几个番外，有兴趣的亲可以去我那里搜一下tag（其实是我懒得贴了……）

不出意外是周更，当然也有可能卡文什么的【尔康手】，Lofter，贴吧，Gacha三点同步（好忙）

总之祝亲们食用愉快~(✿✪‿✪｡)ﾉ

番外1 番外2

【一】

 

黄金的指针一格一格地往既定的位置上走去，无法停止，无法后退，阻止不了的时间洪流就如同有些人的人生，从一生下来之后就决定了他一辈子的命运，无法反抗，也无从反抗。那些看似反抗成功的人，殊不知，只是从一个牢笼，跳进了另一个牢笼。即便是掌管命运的三女神，能修剪的，也不过是些细枝末节，一旦碰触主干，这当中要付出的艰辛和牺牲，是相当巨大的。

说句通俗点的话，理想是美好的，但现实，往往很残酷。

这对于年轻的赤司征十郎而言，是从小就再理解不过的事了。

依靠在巨大玻璃窗边的年轻人，静静地看着手中的金色怀表，任由时间流走，虽然那些时间，对于他而言，对于身处和他同一个世界的人而言，就是金钱，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权力和金钱，在他所处的这个世界，便是所有，便是本源。

矗立在世界的顶端俯视一切，那是他从出生开始时就定下的人生信条，而且，也必须如此，必须为王。

 

「无聊……」伴随一声低叹，背后的敲门声响起。

「赤司少爷，时间差不多了。」

「我知道了。」再看了眼怀表，赤司征十郎便把它收进了上衣内袋中，转身跨步而出。

 

【等我哦，哲也。】

今天，是他以交换生身份学成归国的日子。

也是他和黑子哲也分开的两年的终结之日。

 

 

「那个你听说了吗？赤司家的少爷好像就是今天要回来了！」

「听说了听说了！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在学校里碰见他呢！」

从一大早，东大的校园里，赤司征十郎学成回国的事便传得沸沸扬扬，黑子哲也看了眼路过的两个女大学生一样，微微叹了口气，合上书本。

看来今天是没办法沉静下来读书了。

毕竟在赤司征十郎的名字前，就连一向沉稳平和的他，也难以平静。

已经要回来了吗……

抬头望着枝桠间一朵朵待放的樱花苞，黑子这才注意到时间的流逝，竟是那么快。

「冬天……已经过去了么……」

低下头仿佛想了想，黑子便收拾了书本，站起身拍了拍裤子，转身离开。

【还是去图书馆吧。】

 

 

「父亲，我进来了。」走到熟悉的沉重雕花门扉后，赤司征十郎一如往常般敲了敲门，听见里面低沉的应答声之后便开门进去。

「坐吧，征十郎。」一如往常般不冷不淡的话语，没有一般家庭中父母对于留学归来的孩子那一声声有些唠叨的嘘寒问暖，或许母亲还在世时会有，但如今也只留下冰冷的对话。

「成绩和结业证书的影印本，前些天已经通过秘书处收到了，你做得很好，征十郎。」

「您过奖了，父亲。」

「作为赤司家的人和未来的当家，有这样的成绩是应当的，你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勿骄勿躁，明白吗？」

「是，父亲的教诲，儿子铭记于心。」

「嗯，知道就好，希望你高中篮球社的失态不要再次重演。」靠回椅背，赤司征臣的目光如炬，在他的儿子看来，这当中还有隐隐警告的成分。

眉角微微跳了下，赤司微笑地回答，「是。」

「对了，关于你曾经说过的那个黑子……黑子哲也？」赤司征臣看了眼儿子点头的动作，叠手继续说到，「听说他不久前刚获得了文学界新人赏，似乎还获得了芥川赏的提名，是个人才。」

「是的。」只要一想起那个人，赤司的心中，是满满的欣喜和骄傲。

他一直都是一个超出他预料的男人，在那略微瘦弱的背影后潜藏的，是赤司最为欣赏的努力和坚韧，无论到哪儿，他都一直注视着他，深深被他吸引。

停顿了会儿，赤司征臣继续说道，「这样的人才以后要多多结交，会对你的将来有所帮助的。」

「是，父亲。」微微颌首，赤司在获得父亲的允许后便离开了书房。

关上门，赤司微微叹了口气，表情略微有些疲态。

「赤司少爷，」管家适时地插进来，「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只是刚下飞机，时差还未调整，多谢关心。」

「没有的事，少爷真是折煞老朽了。」管家毕恭毕敬地对着这个年轻的少主人，他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情感上，多少都有点把对方当做自己的亲孙子看待。

「对了，接下去还有别的行程吗？」

「并没有预定的必行事项，少爷是否有事？」

眼神略微瞟到一边思索了会儿，赤司回答道，「我想回学校一趟。」

 

 

回到曾经的校园，跟教务处做好了相关的工作手续，老师们出于关心和好奇总会和赤司多聊上一两句，他们都诧异赤司会选择放弃继续在国外深造机会，而是回到了国内，回到了东大，毕竟听说他在国外也很得对方资深教授们的赏识，甚至有不少已开出优渥的条件想让他继续留下了。

但赤司都拒绝了。

理由没有人知道，即便问起，赤司也只是礼貌恭敬地微笑了一下，随后抽身离开。

「有钱人家的公子做法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啊。」

「是啊，这种机会放给普通人想求都求不来呢。」

一抹冷笑出现在他的嘴角，站在门外的赤司抬起脚，头也不回地往另一个地方走去。

仿佛天生的直觉，他知道，在那个地方，会找到他所要的。

 

果然如此。

人群中，他第一眼就看见了躲在角落边认认真真看书的黑子。

呵，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只要一碰到书，那强大的集中力和专注力连他也难以撼动分毫，除了他最爱的香草奶昔。

周围的人在微微骚动，赤司征十郎毕竟是这个学校，甚至是这个社会年轻一代的名人，想不引起瞩目都难。

只是碍于在图书馆，他们不便发作，值班的老师和管理员们都盯着呢。

停步想了想，赤司放弃了走向黑子的打算，而是走到了另一边的金融管理区，随意抽了一本书，坐在能够远远看到黑子的位置上坐下细细评读了起来，即使书的内容他早已熟识。

一边看着书，一边在笔记上写下记录和阅读心得体悟的黑子当然不会知道赤司的到来，他正沉浸在书的世界上无法自拔。

流畅的书写忽然停了下来，似乎是看到了令他有别样体会的内容，因为黑子少有地目光有些怔。

 

【A man can be destroyed but not defeated.】

笔在这里停了下来，黑子下意识地抵着笔端尾，思绪有些发散。

其实是句非常简单的句子，意思也非常容易理解，但不知道为何，看到这句话，黑子就不自觉地想到了赤司征十郎。

如果是他的话，会怎么理解呢？

这个实在是太难太难了，即便到现在，黑子也不敢百分百保证他了解那个叫赤司征十郎的男人，强大，自信，有致命的吸引力，谦逊有礼，这些他都承认，也是所有人的共识，但其它的呢？又有多少人，知道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赤司征十郎呢？

那个在高中后期再也没有出现过的赤司，现在如何了呢？

一时间，黑子忽然发现自己又晃神了，摇了摇头，驱赶掉杂念，继续自己的阅读。

 

 

看书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异常快，等黑子再次抬头，已是黄昏。

懒懒地伸了个腰，深呼吸一下驱走长时间坐着的疲劳感，黑子收拾起书本文具，打算回宿舍。

「看完了？」

一个熟悉到仿佛做梦一般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自己的耳畔，他下意识地抬头。

夕阳下，那双红得如鲜血般的眸毫无征兆地映入他水蓝色眼中。

双眼的主人随意地坐在他旁边，笑着看他，「我记得回来之时有通知过你啊，不用那么惊讶吧？哲也。」

「非常抱歉征十郎君，我……」忽然唇瓣触及到了一个凉凉的物体，是赤司的指尖。

「敬语，」他挑了挑眉，「哲也你又忘了。」

说着，赤司的手摸到他的头，稳稳固定住，两张脸越靠越近。

就在快要触及时，黑子忽然用力转过了头，微微后移，「征十郎君，这里是图书馆，」看着对方略带着不满和不屑的眼神，他补充到，「传出去就不好了。」

看着黑子有些躲闪的目光，良久，赤司点了点头「好，回去再补上这个惩罚。」然后他换了个姿势，撑着头，看着黑子，似乎等着他的发问，他知道黑子有事问他。

还真是……黑子自知无论隐藏得多好，在这个人面前总会原形毕露，索性重新翻开书，找到刚才做标记的地方，指给他看。

慵懒的眼神随意地扫视了一圈，「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这句话哪里困扰你了吗？」他看着对方认真的眼神，知道黑子又钻牛角尖了。

「不是困扰，只是……」黑子犹豫了下，「我只是想知道征十郎君的看法……」

毕竟赤司征十郎对于胜利视作理所当然，得不到就不能继续存活下去的理念曾经根深蒂固，所以黑子很想知道，当他人生第一次品尝到了失败之后，内心的曲折和动荡。

他想彻底了解眼前这个男子。

「说得也是呢……」赤司手指轻轻拂过这句话，曾经何时，他也认为只有胜利才有活着的价值，因此，不惜造出了第二个人格来躲避失败，但结果却也是失败，令他了解到得到胜利也是能够如此令人雀跃和兴奋，以及失败的不甘和惋惜。

失败对他而言，是异常珍贵的经历，只有失败过，他才会更想得到胜利。

「哲也你怎么看的？」他没有先说自己的想法，而是反问了对方。

黑子只是耸了耸肩，「我不知道……因为我一直行走在失败之中，所以对于胜利……才会如此渴望和珍惜，不能被打败什么的…无法想象也无法理解……」

听到此，赤司仿佛释然地笑了起来，但也转瞬即逝，他摸了摸黑子的头，「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我说失败，」他解释道，「就因为哲也明白失败的苦楚，所以对胜利的渴望比其他人更甚，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

「其实这句话并不是说人们不能经受失败，」赤司转过头，看着窗外的景色，以及路上稀少的急着赶家的路人，「而是说，人不是为了失败而生。」

听到此，黑子瞪大眼，似乎对赤司说的这句话，产生了别样的情感。

 

人，不是为了失败而生。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丧失了求胜的渴望和信念，这一点，我想哲也你比我更有发言权。」赤司看着他，眼神中一如当年他对黑子的赞赏和期待。这个一直匍匐在谷底的少年，用自己的力量，一次次游走在艰辛的求胜之路上，不停地摔倒，又不停地站起，虽然微弱，但赤司却被这么微弱不起眼的光所深深吸引了。

他想为了他的胜利，做些什么，哪怕只是引导。

他也想看见他的努力，有所回报。

一想到此，黑子仿佛释然般的表情看得赤司内心一阵荡漾，像一片柔柔的羽毛拂过，痒痒得，但又很舒服，「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也没有抓住胜利的机会。」

「所以我也算是哲也的伯乐啊，」说着，他拍了拍黑子的肩膀，「好了，你这个钻牛角尖的问题不用再想了，该好好想想，今晚吃什么？」

「呃？」

看着黑子呆愣的表情，赤司就知道他肯定忘了，「哲也啊，好歹我也回来了，你不会还想回宿舍住吧？」

「啊……」如此说来，黑子的确才意识到很重要的一点，空闲已久的公寓，很快又能迎来曾经的主人们了。

「抱歉，我都忘了……」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赤司为此也只能无奈地摇头了，「走吧，先回你的宿舍整理点东西，然后再去超市看看你想吃什么，今晚我来做饭。」

「额，还是我来吧，征十郎君你才刚回来旅途劳累……」

「全是水煮蛋的晚饭？」

「……好吧……」除了水煮蛋，黑子其它的料理的确有些上不了台面，但赤司除了汤豆腐，其它的料理手艺都比他好多了。

说着，赤司满意地拉起他的手，便往图书馆外走。其实这个点图书馆里已经没有人了，所以黑子扭捏了几下，也就由他去了。

「征十郎君有什么想吃的吗？」

赤司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黑子，对方的眼神无比认真，「你确定？」他眨了眨眼，得到的是对方肯定的点头。

「那……」一抹阴谋得逞般的奸笑在唇角便绽放，「我最想吃的是黑子哲也。」

随后，手上一个奋力一甩，黑子头也不回地赶紧往前走，后面的赤司明显看见了对方红透的双耳。

看到他难得害羞的可爱模样，赤司忽然觉得，放弃国外深造回国继续研读是他出生二十年来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这么想着，他小跑追上已经越走越远的黑子，揽过他手里的东西，陪着他一起走下去。

 

 

【征十郎君，你真的决定放弃现有的一切回去重新开始？】

【是的，教授，谢谢您多年来的栽培之恩。】

【唉……真的是可惜啊……凭你的才能资质，留在这里完全有更好的发展啊，日本是不是有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教授也是过来人，他虽然痛惜，但也尊重学生的选择。

【是的，教授。】赤司点了点头，他回答道。

 

【是我这辈子，都无法割舍的存在。】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