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曷成字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
蝎的后花园,杂食性,什么都能吃,BG&BL都吃,只要好吃w
不太会写傻白甜,写的东西都比较偏现实性,由于涉猎广泛,且是小众设定正剧向爱好者,所以这个lofter什么作品什么性质的同人文都会出现,因此,洁癖请注意避雷,也经常会出现各种其他CP或者角色的同人作品,官配CP不拆不逆;非官配CP不拆,视情况可清水无差,所以关注的亲们如果出现了你们的雷请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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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 · 魁

【花之章·三】

 

连绵的阴雨天气令黄梅的日子更加地湿热难耐,但也提醒着所有的人,要入夏了。

 

虽然白天并没有什么接客的工作,但闷热的天气令哲哉也难以继续在被窝中待下去了,裸露的身躯滑过清凉的真丝蚕被,一手抓起昨晚侍寝时随意丢弃在一边的和服,仅着雪白的长襦袢就这么随意靠着窗沿坐下,拨弄了几下散乱的水蓝色长发,执起镶着金纹的烟杆,缓慢地吞吐着淡紫色的烟圈。

 

楼下中庭里,紫阳花开得正盛,在连日雨水的滋润下显得愈发生机勃勃,五彩缤纷的色泽仿佛连黯沉的天气都能一同照亮。

 

清十郎一大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待哲哉醒过来之时身边枕只留下个浅浅的凹痕,余温也不再,只有满室残留的糜香在告诉自己昨晚的一切并不是梦境。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虽是夫妻,但实质也只不过是有正式关系的情人,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对方明媒正娶的妻子,况且,人家也有自己的事业和生活,不需要在这种小事上斤斤计较。

只要自己和对方的关系还没断,只要对方还是自己的主人,那他依然能在这个地方活下去。

岛原就是这样的地方,钱和势永远胜过情和爱,精神上的给予,永远是虚假的。

只有牢牢把实质性的东西掌握在手里,才是在这个地方长盛不衰的关键。

因此,即便自己开了惹人非议的先例,抛弃了自己初夜的男子,自己依旧是这个岛原最高位的花魁。

原因,就是自己的旦那。

 

源清十郎虽然不是岛原的旦那里最位高权重的那个,但也算是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因此,抢人家艺伎的事即便在当时传进了藤原道长的耳朵里,也不过就是笑了笑,摇着折扇,说了句“随他去”,就这么了结了。

如此,饶是藤原长信有再大的冤屈,也只能打碎牙往自己肚子里吞,因为即便是他的父亲,朝中掌握着实权的左大臣,也不想在这事上多参合。

 

毕竟只是一个烟花之地的游廓色子,犯不着为了这一丁点儿破事和光之君扯破脸皮,更何况还是个没什么用的么子,标准的执绔子弟,连姐姐们都不如。

因此,在左大臣的默许和光之君的强势下,这件事也就这么告一段落。

原本沉闷了许久的铃兰屋,又恢复了往昔的热闹,门客络绎不绝,往昔的一切也很快被抛到了脑后。

 

哲哉又轻轻吸了一口,烟锅中点燃的烟叶忽明忽暗,如同人世沉浮。

空茫的眼神似是而非地望着这些逐渐上升的薄烟,由浓转淡,然后缓慢飘散。

悠悠淡淡,遗世独立,亦无迹可循。

 

一切都和他无关。

【哲哉只要做好自己就好。】

红发的男子把自己抱进怀里,暖暖地低语,一切交给他就好。

 

是的,为了那个人,只要做好自己就好。

无论发生什么,他依然是兰姬太夫,依然是岛原的花魁。

依然是这大染缸中的,一枝独秀。

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不用看,只要把自己交给这个男子就好,他唯一的旦那。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如此倔强美丽,虽然形容的是莲花,但也很适合哲哉呢。】清十郎亲昵地刮了刮哲哉的鼻子,后者脸上虽有略微不满,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又变回了之前的面瘫表情。

头发被清十郎从后面撩起,不知道干了些什么,哲哉只觉得对方好像拿着什么在他头发上绕来绕去。

 

手轻轻摸上,微凉的触感,是一根细细长长的玉簪,末端连着细长轻巧的花穗流苏。

哲哉不解地望着他,后者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特地命人打造的,刚看见的时候就想着一定很适合你,果然如此。】

 

水玉兰花簪,此刻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哲哉的手里。

晶莹剔透的质地,在阳光下会折射出五彩的色泽,簪头雕刻成一朵优雅绽放的兰花,没有过多奢华繁复的修饰,简单朴实,但不平凡。

可以说,是清十郎众多的礼物中,哲哉最喜欢的。

他不喜欢艳丽的浓妆艳抹,只喜爱淡雅高贵的装扮,受此影响,铃兰屋的艺伎们也是淡雅素净,却又不失高贵气质,除非是大型的宴会,必须去角屋陪客,才会拿出嫣红的胭脂,细细打扮一番。

 

雾夕推门而入时,看见的,便是自家太夫正就着窗边的亮光对着手中的簪子怔怔发呆的模样。

 

「太夫,我说了多少遍了,起来后别就这么穿着一件衣服坐在窗边,会着凉的。」说着,急急忙忙从一边捡起单衣赶紧给自家的花魁披上,「不然感冒了光之君又要心疼了。」

 

光之君对兰姬的宠爱连天皇都有所耳闻,曾经好几次都私下里召见清十郎,寻欢作乐本是正常,但也别忘了自家的正牌夫人。

 

「啊,抱歉。」回过神,哲哉把这枚簪子放下,继续拿起烟杆吸了一口。

「烟也少抽点吧。」雾夕此刻仿佛像个老妈子一样对着哲哉絮絮叨叨,因为从小跟在太夫身边,所以生活自理能力比起某个自幼就在接受精英式教育的人来说,强多了。

至少,从前的老板情愿让这些还是幼秃的孩子们去烧水,也不会让自家未来的头牌艺伎动手起灶。

 

「真是厉害呢,雾夕。」哲哉赞许地看着在房间里来来回回麻利地收拾着的新造,想当年他可是异常的笨手笨脚,如果不是有用估计老板早就把他转卖到新町或者吉原那里去了。

「如果您能少给我们添麻烦的话,那真是非常感谢了。」走进哲哉身边坐下,伸手麻利地把那水蓝色的柔顺长发绑成一个简单的发髻,这是他家太夫的习惯,只要是没有客人的白天,他都不喜欢太繁复的花样。

一切都以简洁为美。

「发簪用哪根呢?还是老样子?」他低头询问。

「嗯……」哲哉没有看铜镜中的自己,依然对着窗外,吞吐着烟圈。

水玉兰花簪小心翼翼地插进发髻固定好,已经过了好几年了,但他家的花魁依旧对这个发簪情有独钟。

 

那是光之君送与他家太夫的成人礼物,也是定情信物。

【君子如兰,吾心若玉。】

许你一颗晶莹剔透的心,让它远离纷扰的红尘浪潮,不受尘累的污染。

 

亲手把它放在哲哉白嫩的掌心,郑重而虔诚,如同把心,交到了这个人手里。

对于一直想把生活过成白开水味道的哲哉,在那一刻,第一次,产生了不愿让自己活在彷徨与迷茫中的心境。不经意间发现那份淡然的宁静泛起了一丝波澜。

如果人生百味不能尝尽,人生岂不乏味,生命岂不枉然?

 

光之君在烛光中朦胧的脸迄今难忘,仿佛第一次向喜欢的人告白那样,羞涩又无措。

仿佛以往的沉稳内敛,张狂霸气的表情都是假的。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已经有妻室的成年男子。

 

「君赠木石,吾报金玉。君子若如兰,淑女定如玉……」哲哉低低地吟诵着,迷离的眼神中,不知是喜或是愁。

「太夫?」雾夕疑惑地看着他,对于光之君和兰姬之前的过往,他了解的并不是很多,毕竟他进入铃兰屋时,太夫虽还未初世,但已艳名远播,光之君也早已是他名义上的“旦那”,如果没有那次意外。

 

光之君并不是一个善于流连于花丛的男子,倒不如说,不是一个多情人。从十二岁元服至今,他只有藤原宽子这么一个妻子,没有孩子,更没有再娶,就连对于钟情的兰姬,也没有向他提出赎身的要求。

外界传言纷纷。

大多数人,都认同光之君是因为惧内因而并不打算迎娶岛原城的独秀抑或其他名门闺秀,毕竟妻子是藤原氏一族的人。

更多的人则坚信,光之君不这么做的根本原因,则是兰姬毕竟再怎么高贵依然只是一个艺伎,作为男娼的身份极有可能刺激到他的追随者和支持者。

对于此,雾夕嗤之以鼻。长时间的相处,他深信光之君绝对不是一个会因为母家势力过于强大而畏缩不前的人,也不会顾忌太夫实则是男人的身份,至于没有赎身,那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想法。

 

那些流言蜚语,雾夕相信,光之君和兰姬都是知晓的。但两人均未对此做出任何表态,依旧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仿佛从未发生,就连位于二条的宅邸,也是静悄悄的。

因此,一切猜测,也就不了了之。

 

「啊,没什么,」哲哉回过神,覆手把烟杆敲了敲,倒出里面淤积的烟灰,「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是…和光之君吗?」他犹豫地询问。

「呵,算是吧……」水蓝色微微流转,兰姬露出了平淡但足以让人倾倒的笑容。

「派人去越后屋那里瞧瞧吧,前几天光之君要求定做的京友禅好了没有,凤尾纹和密水纹样式的,那位大人可不喜欢拖沓。」

「这等重要的事,怎么能差人去呢?我亲自去跑一趟吧。」雾夕笑了笑,低头施礼,便离开了屋子。

 

过一段时间就要去角屋赴宴,绝对不能让自家太夫失仪。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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