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曷成字

【维勇】凝视深渊

大剑梗，背景时代的风格类似中世纪欧洲，属于魔幻类的作品，妖魔和人类对立。

其余一切预警参照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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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勇利，勇利！”

谁在叫他？

“勇利！别睡啦！会着凉的！”

有人唤着他，还拍了拍他的脸，勇利后知后觉地睁开了眼。

蓝天，白云，柔软的草地，以及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维克托？”

“哈哈哈，瞧你，小傻瓜，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对方捏了捏他的脸蛋，然后托着勇利的背把他扶坐起来，“不是我还能是谁？”

勇利疑惑地眨了眨眼，“可……”

“可是什么？”维克托露出孩童般玩味的神态，微微张大眼凝视着勇利。

眼前的这个维克托的模样，分明就是他小时候记忆中的那个银色长发的战士，而非之后认识的觉醒者。

然后勇利这才注意到眼前的这个人身着战士服，背着一把大剑。

“？”

见勇利一脸疑惑却又说不出话的神色，还到处四顾，维克托大笑着将他牵了起来，“我的小猪睡糊涂了呢？还没清醒？”

身高上的巨大差距才令勇利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缩水了。

不，是变成了小孩子的模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下意识地拍了拍脑袋，拉了拉脸。有疼痛的感觉，所以，并不是梦？

他抬头看着微笑凝视自己的战士，困惑了。

还是说，自己之前经历的一切，才是梦？

但那未免也太过于真实了。

“走吧~”维克托牵着勇利不由分说地就拉着他往前，“我们该启程去下一个城镇了。”

宛如勇利又回到了曾经的小时候的时光。

对他而言最幸福，也是最无忧无虑的时候。

抬头看着维克托一脸轻松哼着小调的模样，勇利困惑了。

那个觉醒后的维克托，眼前的这个维克托。

还有自己这孩子般的模样。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

自己……

勇利低下头摸了摸他的肚腹，不是已经死了吗？

“肚子饿了？”维克托侧过头，长长的银发随风飞舞，如流光蜿蜒，轻抚美人侧。勇利愣了愣，才意识到对方见自己捂着肚子才以为是饿了，忙答道。

“有一点。”

战士笑了笑，握住的手紧了紧，“那就快点走吧，到下一个地方给你找好吃的~”

 

 

“喂喂，这是……怎么回事……”

惊觉维克托这边发生异变的几人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出事地点，但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巨大的妖兽如雕像一般维持着一个扭曲的动作，低垂着头，宛如安睡。周围的一片狼藉也在告诉晚来的几人之前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但现在时间仿佛遗忘了这位觉醒者之王，他就这么安静地矗立在那里，对周围的一切全无反应，一动都不动。

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这就是……维克托的……”包括同伴在内，都是第一次见到白银之王的真正形态，过于巍峨圣洁的模样令他们呆立在原地，瞠目结舌地注视着，直到克里斯第一个反应过来，忙追问起披集现在的情况。

“……我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披集实话实说，因为妖气探知下来的情况实在过于诡异。

“维克托还活着。”奥塔别克言简意赅，“但这个状态……”

“实在不能说他是活的啊……”披集把下半句补上，然后他慢慢走上去，小心翼翼地探出手，试图碰触银白色的身躯。

触感宛如摸在坚硬的石像上，他不自觉地用力拍了一下，身体发出了只有拍打在石头上才会发出的清脆声。

“危险！”奥塔别克忽然出声，披集也同时察觉到了，急忙撤步。原本死气沉沉的身体忽然活了起来，披集拍打过的部位在一瞬间长出尖刺，还好披集躲得快，稍慢一步恐就会被它们戳成筛子。

“什么情况！”

“它在拒绝，”披集跳到克里斯身边，“应该说，这个像是觉醒体一样的雕像，在本能地拒绝外部干涉。”

这真的是令他们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状况，因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所以也不好对眼前的情况妄下结论。

连克里斯和奥塔别克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状态的维克托。

“现在只能确定的是维克托还活着，但……”

“那个孩子呢？”

奥塔别克和披集都沉默了。

“喂……难不成……”克里斯一想到先抢披集脸色苍白地喊着勇利的妖气消失了，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然后再看见维克托这么一副古怪的模样，不安更甚。

“不……”良久，披集摇摇头，“勇利他的妖气尚在……只是……”

披集顿了顿，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状态。

“我也不好说他现在这个样子，到底还算不算是‘活着’……”

“怎么说？”

披集抬手指着巨大的妖兽雕像，一字一句缓慢地回答。

“勇利的妖气，正从这个家伙的体内传出来……虽然很弱……”

“喂喂喂，你这种说法宛如……”

“嗯…就好像维克托把勇利吞了下去……一样……”

现实是在过于玄幻，连一直自诩幻想主义的克里斯都有点招架不住了。

他露出古怪的笑容看着维克托的觉醒体，哼笑一声，“怎么可能……维克托多宝贝勇利我们都看在眼里，他怎么可能把勇利给吃了？怎么可能？而且就算真吃了……”

勇利也不可能还活着，更别说还留有妖气了。

“其实……”披集眯起眼，更加聚精会神地分辨这其中的妖气流动，“与其说是勇利……更不如说……是维克托……”

这话直接把两位觉醒者都绕糊涂了。

不过奥塔别克也是善于妖气感应的那一类型，在披集这么解释了之后，他闭上眼，更为深入地去探查维克托体内的那团妖气，最终，他点点头，表示自己认同披集这么一个说法。

巨大的妖兽里散布着维克托的妖气，他们都很熟悉，然后在这之内，还有一团就好像是从本体分离出去的妖气，虽然也是维克托，但明显，比觉醒者时的妖气，浅薄，也清冽了许多。它在觉醒者的体内挣扎着，似乎有什么束缚住了它。

 

 

“嗯？勇利，你怎么啦？”

此刻他们正在城镇上走着，只是四下毫无人烟，甚至一点生气都没，这令勇利心里的疑问越盘越大，他不自觉地拉了拉维克托的手。

“维克托，你不觉得，这里有些奇怪？”

“没有呀~很正常不是吗？”维克托几乎想都不想就立刻回答了勇利的问题，但勇利明显对这样的情况感到困惑，甚至有些害怕起来。

“可没有一个人，这有点……”

“这里原本就是这样的，”维克托原本高扬的声线渐入平缓，他露出温和的笑容，看向勇利的目光宛如温池清泉，柔得不可思议，“除了我和勇利，不会再有第三个人了……”

“诶？”

“啊啊……”维克托刚想继续说什么，却眉头一皱，发出丧气般得哀叹，“好不容易的两人独处世界，别那么不识趣地来打扰好吗？”

勇利顺着维克托的目光看去，是妖魔。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那里，有好几头。

只是，勇利在看见那些妖魔的模样时，下意识地“咦？”了一下。

好眼熟，它们的模样太眼熟了，仿佛在哪儿见过。

然而容不得勇利多想，维克托就握住剑一下子冲了出去。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那些妖魔就被维克托劈下了头颅，但神奇的是，它们没有尸体，而是在倒地的一瞬间，化作黑烟消失了。

但没过多久，地上黑烟又升腾而起，凭空又出现了几只妖魔，跟刚才的一样。

然后维克托又劈散了它们。

再如此往复。

仿佛妖魔怎么砍都死不了，但见维克托的表情也没对这样的状态表现出多少不耐烦，似乎早已习惯了一般，来多少，他就杀多少。

“这是……”

【勇……利……】

这一次出现的妖魔竟然张口了，明明白白地冲着勇利喊着他的名字。

“……等等！”勇利还没来得及阻止，那头呼唤自己名字的白色妖魔就被维克托砍杀了。

然后，此起彼伏得，后面出现的妖魔，全都将头转向勇利，喃喃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向勇利靠近。

但没走出几步，都被维克托击退。

“啊……”凝视着那些妖魔，勇利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为何觉得它们的模样过于眼熟了。

“维克托……”嘴巴一张一合，他下意识地轻声呢喃这几个音节。但他不是在呼唤眼前这个银色身影的战士。

而是，那位已经成为妖魔的觉醒者。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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